我生出笑意,气色一亮。
“怎么?洛桑瞧着不太高兴,是我这几日冷落了你么?”
洛桑绷紧的面色上终是浮现一丝红晕,忍不住道。
“阿依慕,我才不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是吴词安。”
我闻言消去笑容,正色望他。
“怎么?有问题?”
洛桑紧紧抿唇,面色有些难看道。
“不仅仅是他。”
我闻言狠狠一怔,郑重低声。
“朝中还有很多人动作么?”
洛桑面色越发幽暗,良久吐字。
“何止很多,皆是闻风而动。”
我倒吸一口气,万分头痛地后仰形散,陷入低迷。
“呵,究竟是什么来头,能撺掇这么多墙头草陡然转向。”
我一点一点揉捏着僵硬的太阳穴,不得其所。
“怪不得吴词安都能被影响,原是朝堂上早就混乱一片了。”
我眉眼不变,忽然一股冷意遍布全身,血液都戛然而止。
洛桑见我猛然僵住,脸色陡变,不由轻柔覆上我的肩头,不安发问。
“怎么了,来者强劲又如何。阿依慕你乃是最得理的继承者,其余闲杂人等,还有什么资格来分一杯羹吗?只不过我们缺些时间来打磨人心,有我在,你尽管放宽心。”
洛桑一张一合的嘴唇在我看来却空洞得紧,春风如雨的安慰话语尽数化作漫天生锈的箭头,射向我来,无处闪躲。
我只觉云泥之别的玩笑是多么让人无力,深邃的目中忽然空无一物,声停许久,终是发苦。
“洛桑啊。”
刹那的沙哑,我眼底生红。
“你还记得吗。”
百种情绪鱼贯而入,在我茫然的视线中,龙华宫殿的顶似乎忽然拔高,高不可及的远,在我仰头追寻之际,却从下方偷袭,使我心底被彻底洞穿。
“其实瑾国,有三个皇子啊。”
洛桑听闻此语,生生后退几步,很久定神,难以置信道。
“阿依慕是说,这个不善的来者,是那个名不见经传,从未抛头露面的二皇子?”
我下意识地望向他揪住我衣袖太紧的指尖,透出无血色的白,却浑然不觉。
“极有可能是。”
洛桑脸上的轻柔忽而褪得一干二净,旋即而来是风雨如骤的苍茫。
“阿依慕如何这般肯定呢?万一是自己吓着自己呢?”
他不死心,焦急地环抱住我,心疼如潮水包裹住我,可是我还是觉得通体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