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要的,血脉。”
椒花颂声
泛泛幽光,折射在我手中轻盈握着的物件之上,我噙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各位,年岁已久,可还记得此物么?”
百官狐疑的目光徘徊无处,却在落在我手中悬挂下的所在后接连失色,沉吟不语。
资历尚浅的小辈们包含顾虑的目光纷纷惊慌地逗留在那些个老资格的身上,面面相觑半晌过后,一时为难,颇是骑虎难下。
在这诡异的气氛蔓延下,还是吴词安轻微叹息一声,继而高抬衣袖,深深拜倒。
众人面色一顿,有人急忙追上前来阻拦,却遭吴词安一道冷眼。
“还等什么,先帝遗诏在此,为何不跪?”
来人闻言面色一凝,踌躇一刻,还是乖乖屈膝,依言顺从。
我微微笑对呼啦啦跪倒一片的大臣,挥了挥衣袖,莞尔轻言道。
“各位不必多加揣测,此不过是陛下当年登基的物证,而非我的私藏。”
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个急脾气霎时抬起头来横眉向我,大声斥责道。
“既是如此,苏大人为何要以此轻慢戏弄我等,这可是朝堂,绝非儿戏!难道苏大人卸去戎装之后,就可以凭借与陛下的特殊情分为所欲为了么?”
我听闻此尖酸刻薄的话语,不由讽笑,却丝毫未露怒意,而是心平气和地转向说话之人,拾级而下,身姿轻缓,从容若仙人下凡。
堪堪站定,我不怒自威的目光轻轻游离过呆滞的众人,定格在出头鸟身上,波澜无惊道。
“这位大人,苏某敢问,何出此言呐?”
他正眼都不愿面我,只是冷哼一声,带着怨气与鄙夷抚了抚花白的长须,继而慢悠悠道。
“你以为老夫看不出你的心思么,我等都是兢兢业业多年的老臣,为陛下殚精竭虑了大半生,是绝不可能坐视瑾国江山由外族插足的!”
他锐利的眼光毒辣辣地射向我,然后十足不屑地歪嘴讥笑道。
“不过是陛下这一生碰过的女人罢了。现在陛下既然归去,这皇位自然是顺位继承,让二皇子来坐。二皇子以后还会有满堂子嗣,而你,注定只是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说梦痴人。”
言毕,他堂而皇之地嘴缝出气,压根不把我放在眼里,是要给我摆难堪到底的架势。
一旁的洛桑气得发抖,晏云也脸色阴沉下来,我却不愠不怒,笑着拊掌。
“好啊好啊,看来,这位大人对我的不满之处,便是在我的血脉不纯之上喽?”
那人得意洋洋地斜眼望我,颔首傲慢。
“没错,我等并非存了私心,无奈朝有朝规,不是后宅,随心所欲。所以您一介妇人,无可惑乱。”
明明言重至此,他却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假惺惺地向我递来一个歉意的目光,慢慢道。
“所以,苏大人,真是抱歉,不是我们刻薄为难您。论公论私,这个皇后的名分,考虑到后世鞭挞,我们身为国之辅臣,不能给您。”
见我面色不定,两旁的人顷刻附和,伪善的嘴脸盈满我的眼眶。
我却云淡风轻地笑出声来,并无不快,倒是身前众人微微愣神,对我的反应摸不着头脑。
看起来年轻些的一人揣摩着试探对我一礼,自作聪明道。
“苏小姐,这样吧。虽然这追赠的皇后之位我们无法承认,但是您为瑾国做出的贡献无疑是有目共睹,几次大捷,功勋卓越。故而我们退一万步,又念及陛下对你的深情,您与陛下伉俪情深多载。这西戎,还是由您统领,只需每年来朝见,稍加进贡即可。”
他抬眼瞥了一眼我发笑的眼眸,以为十拿九稳,于是勾起唇角,虚伪而谦和地笑。
“如此这般,不知苏小姐可否满意。如若满意,皆大欢喜,我们即可签字画押,签订休战协议,这边好好款待西戎远客,保证兄弟们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