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王妃缓缓转身,御使大夫早前身边是御史夫人,眼下正害怕的颤抖着。
庄王妃温和笑了笑,没有在龙椅的位置落座,而是在龙椅一侧的侧位落座。
但侧位就在龙椅一旁,齐心昭然若揭。
“不用贺大人提醒。”庄王妃一如往常端庄,只是这句之后,殿中的禁军径直上前,旁人还未反应过来之事,佩刀就径直从身后穿过御史大夫胸前。
鲜血溅了大殿,殿中顿时从早前的安静变成哭喊声和尖叫声一片。
尤其是孩子的哭声。
但很快,这些此起彼伏的哭声就安静下来,能出现在今日里的,都很清楚这个时候出声的后果。
于是,大殿中,只剩了御史夫人的哭声……
傅长歌吓坏!
黎妈更是!
但黎妈还是下意识伸手挡住傅长歌眼睛,不让傅长歌看见!
但黎妈自己都吓得动惮不得。
反倒是傅长歌从刚开始的吓懵中,逐渐回过神来。
父亲战死沙场,留下了祖母和他们,如果,如果不是母亲直接带他们来了京中,恐怕这样的场景在惠城就能看到。
长歌也害怕,但害怕的同时却也在隐隐颤抖着,这就是他日后要面对的朝堂,他再不喜欢,他也必须要面对,以为他要保护弟弟妹妹,还有母亲,祖母……
他是长子……
傅长歌攥紧指尖。
相比起旁的孩子刚才吓得哭闹和尖叫,长歌算大小孩子中都更冷清的。
眼下殿中只剩了御史夫人的哭声,也在殿中都为御史夫人捏把汗的时候,长歌认出,御史夫人是赏梅宴当日刁难母亲的人。
而当下,庄王妃不仅没有为难,只是有些不耐道,“起来,哭什么?”
御史夫人愣住。
庄王妃继续道,“你父亲率兵入京,光复皇室,拥立先帝血脉,是功臣,良将,国之栋梁,御史大夫被蒙蔽,已经正法于殿中,日后,你的婚事只会比他更好,起来,站到一边去。”
庄王妃平淡而不耐烦的一句透露了诸多信息!
御史夫人原本应当是端和郡王的侄女,但是方才听庄王妃的意思,不是侄女,是女儿!
瑞和郡王已经投诚了庄王妃,要听庄王妃直言,拥立新帝,虽然新帝在哪,影子都未见到,但瑞和郡王已经是国之栋梁了!
御使大夫对庄王妃出言不逊,庄王妃让人杀了御使大夫,但是御史夫人却留下了,不仅如此,还会因为端和郡王的缘故赐婚,庄王妃是借御使大夫之死和对御史夫人的安排透露端和郡王已经兵临城下,并且眼下只要站在庄王妃这处,就会同御史夫人一样,既往不咎……
庄王妃杀了一个人,但说了让大殿中除了女眷和孩子都懂的事!
“天子之位,原本就是晋阳王逼宫,东宫惨死之后,为了江山稳固,同诸位大臣一道商议,恭请的天子即位。但天子既有隐情,却未对朝中坦诚,仍旧即位。今日,原本想借天子病重,请天子退位,但到底闹得如此难堪,天子迄今不愿露面,那就请诸位大人替天子决策。”
大殿中纷纷恍惚,什么叫“既有隐情,却未对朝中坦诚,仍旧即位,”,还有,什么叫“原本想借天子病重,请天子退位,但到底闹得如此难堪”,更重要的是,什么叫“替天子决策”?
殿中密密麻麻的身影,窸窸窣窣是低声议论和摩肩接踵的声音,太过骇然,便让人恐惧不已。
而殿中的禁军已经裂开成几排,见血的佩刀就明晃晃在眼前,让人心生惧怕。
没有一个人是安心的,但黎妈颤抖着,根本连风向都没有分清,就忽然间这殿中禁军铺开,是,是要杀人了吗?
傅长歌也倒吸一口凉气,但母亲告诉过自己,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越慌张的人越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傅长歌狠狠掐自己掌心。
容连渠教他的,痛感可以克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