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她少年结发,她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即便他不喜欢她,这么多年也应该有些情谊在,竟然在六宫之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下她脸面。
明云绯不愿意到窗边受风,还坐在软塌上,她轻轻笑了一声,鬼魅似的,“姨母这话骗骗后宫那些妃子也就罢了,拿来说给云绯听,云绯可不信的。”
“你不懂。”
“皇后姨母和他从前的事云绯自然不懂,可姨母的心意云绯知道,不过是个男人而已,姨母若没有进宫,凭着将军的势力,要什么样的没有?如今坐拥三宫六院的人是您也未可知。”
“你!”皇后猛地回头,看向软塌上坐着的人,她还是像往日一样,聪慧、果决,可从来也没有这样大胆过。
皇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坐回软塌上,“今日之事,是姨母一时急躁,云绯不要怪罪姨母才好。”
明云绯接住她递来的茶杯,放在唇边稍稍抿了一点,皇后早不是怀春的少女,也从不是深宫的怨妇,自皇帝听信小人以致军机延误,百里将军战死沙场之时,她对那人便没有一分情谊了,怎会为了那人几次不来中宫便大动肝火。
只怕,另有事要她去做。
前头那些话是在试探她罢了。
明云绯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她和皇后荣辱与共,早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她的忠心自是不必试探。
那剩下的就是胆子了。
皇后等不及要动手了,可是怕她没有胆子。
明云绯心里敞亮如镜,在皇后说,文采斐然不让须眉,而且在王府时,皇上商议朝政从不避着娘娘,每每娘娘的法子都独得皇上青眼。要不是她错生为女子,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我同意,夫妻本是一体,如今皇上重病不起,国不可一日无君,让娘娘暂理再好不过。”
“荒唐!她再厉害也是一个女子,后宫不得干政你们忘了?”
“古有二圣临朝,只要是为我朝有用之人,何必拘泥性别?太祖年间还有二圣临朝的作风,莫大人一向效仿先贤,如今怎么变成老迂腐了。”
“黄毛小子,你别太天真了,你当皇上是死了吗?”
一听这话,先前支持皇后临朝的大臣才反应过来。
对啊,皇上只是病了,哪怕太医院诊出急症,那他也还是皇帝,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们还是要分得清大小王。
皇上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和皇后是不是才识过人无关,和皇后是不是女子也没有太大关系,重要的是皇帝的意思。
众人心思在脑子里打了个转儿,心里头都明白了,这件事不了了之。
各人怀着不一样的心思回了各家,他们的谈话的内容却一字不落的到了皇后耳中。
皇后冷笑一声,下面的人顿时大气也不敢喘,唯有贞楠上前道,“小姐已经到宁川县了。”
“如何?”
“小姐带人在险道上扎了寨,昨日劫了鹤怀州的知州府,这回儿鹤怀州应该已经派人剿匪了。”
“你说本宫的云绯能撑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