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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秦鹤洲接过外衫，却不打算披上，刚想将外衫叠起收好，待周秦出来还给对方，却在布料翻动的时候忽从衣衫上闻到一丝熟悉味道。

秦鹤洲突然愣住，瞪大双目，低头将鼻尖埋在外衫里，猛吸了口气，随后抬头，愣愣地朝着赵鸣筝离开的方向看去。

许是前半夜一番折腾变了胎位，韦秋的孩子迟迟生不下来。

周桐跪在榻前紧抓韦秋的手，看到赵鸣筝进来，急切问道：&ldo;你会接生吗？&rdo;

赵鸣筝摇头，心说怎么人人都对自己抱这样的期待。他倒是有心学，羽春楼里可得有机会试。

&ldo;我更善药理，略会断脉，其他却爱莫能助。&rdo;赵鸣筝医术尽是书中学来，需要前辈口传心授的技艺一概不精通。

韦秋猛地用力抓住周桐的手：&ldo;桐哥，实在不行，用剑剖开吧。我和孩子，至少还能活下一个。&rdo;

&ldo;不成！&rdo;周桐简直崩溃，走投无路道，&ldo;钱青呢？让他来！&rdo;

赵鸣筝回柴房顺手给宋悦喂了一半解药，令他能行走却无法使用武功，将人带回了寝室。

&ldo;我奉命杀他，怎么可能救他？&rdo;宋悦方服了解药，不太站得稳，踉跄几下便盘腿坐在了地上，不解地朝赵鸣筝问道。

&ldo;求你救了秋儿，我放你走。&rdo;周桐恳求着看向宋悦。

宋悦说：&ldo;我奉命杀他，没有救他的道理。&rdo;

赵鸣筝冷笑着警告：&ldo;你若不救他，你现在就会死，你死了，纪维再也无法复明。&rdo;

宋悦犹豫起来，似乎在权衡。

&ldo;我保证，今晚的事，不会有其他人知晓。&rdo;周桐早已理智全无，无限妥协着宋悦，&ldo;救下，救下秋儿以后，我们离开中原，隐姓埋名，永远不迈入大齐境内一步。你回去复命，说已经杀了韦秋，我会布置好一切，不会让任何人起疑。&rdo;

宋悦迟疑片刻，赵鸣筝说：&ldo;你今晚回去，半个月内必定赶得回汴梁。&rdo;

&ldo;好……&rdo;宋悦终于应下。自己是生是死无所谓，但纪维这样骄傲的人，若真就此失明，恐怕此生再无意趣。为了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也必须要活着回到汴梁。

赵鸣筝给宋悦解开束缚，宋悦起身去为韦秋把脉，又探其胎位，果然孩子在前半夜对峙时调转了位置，导致迟迟无法降生。

&ldo;我替你施针，刺激胎儿，试试能不能将胎位正过来，可能会有些疼，你得忍着。&rdo;宋悦说。

韦秋阖目，缓缓点头。多亏他习武出身，体力颇好，被漫长的产程磋磨这样久后，还能有力气继续生产。

秦鹤洲坐在廊下，听着里面的动响，心态跟着紧张起来。

他知道自己守在外面并无意义，却不想离开也不敢进去。

秦鹤洲早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体大约是没办法顺利生下孩子，韦秋此刻的痛苦折磨，如同一场数月后的预言，秦鹤洲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抓紧了怀中的外衫，将头埋了进去，像是溺水者忽然得到了空气般。

不知过了多久，月影西沉，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赵鸣筝走了出来，宋悦跟在他身后。

&ldo;韦秋怎么样？&rdo;秦鹤洲慌张地把怀中的外衫放到一旁，起身问道。

&ldo;平安生下来了。&rdo;赵鸣筝说。

秦鹤洲长舒了口气，仿佛看到韦秋顺利产子，自己也能多出几分希冀似的。

他也终于迈步进了里屋。

秦鹤洲离开后，赵鸣筝朝宋悦开口询问了什么，宋悦同他低声说了几句，递过来一个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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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鹤洲看到了韦秋的女儿，皮肤又红又皱，脆弱得似乎轻碰便会碎掉。

周桐将孩子递过来，让秦鹤洲试着抱一抱。

秦鹤洲手足无措，不敢接过，生怕摔了孩子。

&ldo;你怕什么，你也快生了吧？迟早要学会抱孩子的。&rdo;周桐说。

秦鹤洲淡然一笑，想说自己大约不会有机会，但没有开口，转而询问周桐该怎么才能让婴儿在怀中觉得舒服。周桐为他演示，秦鹤洲认真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