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玄烨拿着调羹的手一顿,“怎么了?”
“我不想喝。”谢晚凝侧头盯着枕头发呆。
“乖,你生病了,怎么能不吃药呢?”燕玄烨好脾气地哄道。
谢晚凝依旧不领情,“我自己也是医者,生没生病我自己清楚。”
这方伊洛明显就是冲着这燕玄烨来的,肯定视她为情敌,这药里有没有加不该加的东西尚未可知。
谢晚凝暗中给自己把了脉,一切正常。
应当只是受了打击,才导致的晕厥。
对了,打击!
谢晚凝突然想起晕倒前的事儿来,挣扎着便要起身。
她要去找哥哥问问清楚。
当时离开家去国公府的时候,她年纪还小,若是大人们想要骗她,简直易如反掌,可是当时哥哥已经大了,他应该知道些内情。
燕玄烨一手端着碗,一手拦着谢晚凝,不由得拔高了声音,“不老老实实吃药,又瞎动什么?”
谢晚凝没理他,自顾自地掀起了被角,冷风灌入,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燕玄烨就去压她的手,可是谢晚凝急于去见哥哥问个清楚,下意识地一抬手,只听“嘭”的一声。
两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那药碗倾倒,药汁都洒到了燕玄烨的手上,胳膊上,甚至连胸前的衣服都被溅到了。
药碗的质量很好,摔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硬是滚了几圈才停下来,完好无损。
谢晚凝张了张嘴,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也不敢去看燕玄烨的脸色,“对不起。”
燕玄烨阴沉着脸,站起身,浓郁刺鼻的药汁味道将好闻的檀香味儿掩盖,顺着他的袖口往下淌。
他一言不发,往外走去,谢晚凝却忽然发现他的手背上被烫得通红一片。
谢晚凝刚想要追出去,给他拿点烫伤的药涂抹,便听见外面传来方伊洛的声音,“阿烨,你的手怎么了?”
“阿烨快来,我这里有伤药,我给你涂一涂。”
声音越来越远,谢晚凝收回了已经伸出被子的腿,眼神完全不聚焦,思绪也早已飘远。
好冷啊。
为什么明明已经四月了,天气还是这般冷?
漫音悄无声息地进门收拾。
室内一片寂静。
谢晚凝敛了敛心神,再次掀开被子。
“夫人这是要去哪儿?”漫音忙问。
谢晚凝的音色很冷,不带一丝情感,“给我备车,我要去一趟将军府。”
漫音微微有些讶异,“夫人,奴婢方才见侯爷的手都被烫伤了,夫人不去看看吗?”
谢晚凝眼底闪过一丝慌张,她很想去问问,严重吗?
可是又想到方伊洛在他的身边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自己还上赶着贴上去做什么呢?
“不了,我先去将军府。”
漫音暗自叹息一声,侯爷和夫人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但见谢晚凝已经起身,漫音怕她着凉,只得从柜子里找出一件斗篷给谢晚凝披上。
“这么冷的天,夫人又晕倒刚醒,为何这么着急要去将军府?”漫音一边给谢晚凝系斗篷的绳子,一边苦口婆心劝道。
现在侯爷正在气头上,若是夫人一味地冷处理,不是白白叫那位方姑娘钻了空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