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挑拨什麽?」黑炙淡漠地加入他们气氛紧绷的行列,不屑地斜睨了阙舞雨一眼,准备讨回他的女伴。
「一人一个。炎,焰给你,我单挑这个。」阙舞雨难忍黑炙冷淡的轻蔑态度,僵直地直指他的脸。
「小舞姊,我帮你。」李洛心同仇敌忾,黑炙哥和黑焰哥的语气实在是轻藐得让人吐血。
「不行。」黑炎和黑焰同声阻止。但见黑炙嘲讽地扬起嘴角,冷冷地笑,冷冷地鄙视她们。
三兄弟同样高挑的身影、勃发的怒气,和引人侧目的英气,瞬时成了宴会的焦点。室内的喧哔和谈笑声,因他们僵直的脸庞和称不上和谐的气氛骤然歇止,大家都屏息等着看新登场的阋墙戏或流传已久的抢妻戏上演。
「李洛心,你好像忘了你是我今天的女伴。」黑炙冷冷淡淡、有没有都无所谓地说。
「呃?」李洛心一头雾水。看黑焰哥气定神闲的样子,她还以为他们兄弟已经商量过交换女伴的事。这是怎麽回事?
炙不会对洛心有意思了吧?阙舞雨怀抱希望地偷窥着。一回到岛上,她就听说黑焰和洛心什麽太过接近的事,为了避免事情发展到讹传的凄惨地步,她赶紧将那份合约「遗忘」在焰那儿,提醒他洛心「罗敷有夫」,识相的就别乱碰,以贯彻她为炎讨回公道的决心。
好不容易炙开窍了,邀洛心做他与会的女伴,洛心居然心灰意懒地跑来告诉她,她想回台湾了。开玩笑,曙光方露,她怎麽可以放过这种机会?为了防止洛心遁逃,她偷走了她的护照,原以为从此事情将平顺得她作梦也会笑。唉!哪知焰不晓得哪根筋不对劲,居然为了洛心,当着众人的面流下他珍贵的沙猪泪。
唉唉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妈的,听好了,老头和在场的诸位,我不会再说第二次。」黑焰突然出声大喝,让原已寂静的室内更见无声。「明年不会有什麽选妻的盛事举行,我的红妆宴提前在今年安静的结束,你们别想再以该死的看戏心情来看我被老家伙整来整去。我的女人由我自己决定,管他祖宗规榘怎麽订,那是他们的事。看清楚了,我的『青焰带金』就借放在这个女人耳朵上,无聊的蜚短流长可以给我停了。尤其是八德们,你们要忙就忙炙的红妆宴去,别把歪脑筋打到我头上来,我不会看在你们年纪大、要死不死的份上鸟你们的。你们打炎、打炙的主意,我管不着,只要别来惹我就好,本少爷没心情听你们罗嗦一堆。还有,舌头给我缩短一点,我的忍耐就到今天为止,再有什麽流言传出,我就唯你们是问。好了,现在谁有意见就给我站出来。」他凶恶地拧着眉,粗蛮地握紧硕大的拳头,以死相向的威胁道。「没有是吧,明年谁再来烦我,我就对谁不客气,若想多活几年,分寸自己拿捏好。」
在他一阵铿锵有力的警告中,鸦雀无声的室内蓦然响起两记赞同的爆笑声。
「真有你的,低级得没话说。」黑炙笑着拍拍他,自动弃权。焰居然真的对那个小白痴有意思,敢当众挑衅长老的权威,他还真笨。
「明年有你受了。」当众侮辱长老们,他要看他下场有多凄惨。黑焰搂着呆愕的老婆边走边大笑,「小舞,你好像打错算盘了。」
「有得必有所失。没关系,至少达到了和洛心成为妯娌的目标。」焰真吓人,不发则已,一发惊人。他突然发这招,趁着重大的庆典宣布「焰后」人选,无疑是在巩固洛心的地位。啧啧啧,看来不只是世局会变、天气会变,连顽石也会变。
阙舞雨玩味地看着不胜娇羞的李洛心一眼。要她钓炙,她却成了「焰后」,看这小妮子臊红的甜蜜样,恐怕早已变了心。
「好了。长老,你们不要讲话。我今天不打算按惯例勉强自己和所有的女人跳舞,大家看着办。」黑焰带着娇憨的李洛心潇洒粗率地离去,一点都没将老人们怒容满面的羞恼放在心。
「我的宝贝儿子被流言激疯了。」欧阳米雅酸酸地看儿子温柔地搂着李洛心走上台阶,不觉有些气恼。
「你还有时间吃醋,赶快替他收尾,打一下圆场吧!」黑霆无奈地叹了口长长的大气。事情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想将洛心配给炙,没想到却被焰抢了先。虽然这样也不错,好歹解决了一个特异独行的儿子,只是他大可以用另一种方式理性杭争,没必要把场面闹得这麽难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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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年,在风光明媚的黑岛,同样的鸟语花香、细沙绵延、浪声滔滔┅┅
「呜┅┅」李洛心泪眼婆娑,伤心欲绝地冲出焰的屋子,适巧与回来的黑焰擦身而过。
「喂,笨女人,你怎麽了┅┅」原是悠哉自得的黑焰变了脸色,反身紧追在她後头,着慌了。
李洛心蹲在海边,埋首哭得哀怨悲凄,那细小而破碎的抽泣声,在斜晖的映照下,格外的凄楚、扣人心弦。
「怎麽回事啊?」他面朝她蹲下,心疼地将她纳进怀。谁敢欺侮她,他就宰了谁!
「长┅┅长老们┅┅说┅┅我没资格当┅┅当你的焰后┅┅」她哽咽得十分严重。
「妈的,那些老家伙什麽时候死到岛上来的?」他气愤不已。他们一定是知道李洛心这几天到岛上玩,故意跟来找砸的。妈的,他们就是不死心,年初一开始就拚命打电话到台湾的「青焰山庄」烦他。一年前,他就已经召告全世界,说他不举行「红妆宴」了。谁知那些心胸狭窄又擅长记恨的人瑞,趁他到台湾监工之际,暗暗发了帖。做了这种无耻的事後,还不敢当面告诉他,没种的要娘转达。
「┅┅早知道┅┅我就不要┅┅」她如泣如诉的幽怨声,和蜷缩成一团的娇弱模样,在泪水的映衬中格外使人怜惜。
「不要再说什麽令我听了会发火的废话,我会好好教训那些老家伙替你出气。」他僵硬的语气半点也搭不上他那温柔得近乎怜惜的举止。
「┅┅长┅┅老们义正辞┅┅严,┅┅你根本不了解┅┅我的心情,也┅┅根本┅┅不在乎。」她哭得欲罢不能,紧埋在膝盖的小脸伤心得更是抬也不抬。他不再挑剔她的结巴,是从一年前那个温暖的冬夜开始,她知道他的柔情将会永远围绕着她。
「谁不在乎你啊!」他厉声大吼。
「这┅┅这麽凶,┅┅呜┅┅我才┅┅不信。」李洛心为他的申明暗地笑得痉挛。「长┅┅老们言之有理,┅┅你只是┅┅为了┅┅逃避红妆宴,拿┅┅拿我做幌子┅┅在挡。」为什麽他老是被她的泪水骗得团团转?经过了一年的相处,他应该知道她没那麽脆弱才是,怎麽老是对她的眼泪没辙,真笨啊!
「妈的,那些老家伙这麽挑拨你,而你也信了?」他不可思议地大吼。
「又┅┅又凶我。┅┅呜┅┅你这种态度┅┅我不信怎麽可能?」她笑得频颤抖,促狭的泪水不断流出,有时候这样逗他实在很有趣。
「我跟你到台湾,天天守着你,你给我说这种话?」他凛着脸,僵怒的态度和话温软的容忍不成正比。
「┅┅呜┅┅你又骗人了。┅┅你到台湾明明┅┅是为了爹地的大楼┅┅」她一颤一颤地抽泣,抽疼了黑焰的心。
「那是场面话,你听不出来啊!我总不能对着大家说,我离不开你,要天天看到你才会安心吧!」他恼火地低喃。
「可是长┅┅老┅┅们坚持┅┅我没┅┅资格┅┅」
「你管他们去死,是我要娶老婆,又不是他们。」他受不了地紧抱她入怀。李洛心笑着倚上他的肩,顺势偷吸了几口不足的气。
「┅┅长老们┅┅问┅┅我┅┅」要是被他知道她在作戏,他铁定会剥了她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