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他把她当什麽了?李洛心佯装惊愕地瞪着暴怒的狮子,配合气氛哆嗦地蜷缩成虾米状,颤颤地往陈妈那儿靠去。
陈妈见她笼罩在一股浓稠而窒人的恐惧中,身不由己地颤抖着,忽然觉得自己十分残忍。她是不是下错决定了?
「千万别想改变主意,你只要一把她分配到我那,我保证你明天就看不到我。」黑炙冷言无情地恐吓着,随便一瞄便探出陈妈脑子在想些什麽。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垃圾你不收,要我收?!」黑焰大怒地猛瞪兄弟,坚硬的拳头高高扬起,大有玉石俱焚之势。
垃圾?!
「谁┅┅谁是┅┅垃┅┅圾┅┅」李洛心忘却惊愕,紧抓着陈妈,哭声哭调地抗议。比音量、比魁梧、比无礼和粗鲁,先天上不足的她不得不认输,但这可不表示她的自尊心就可以随地遭人践踏。「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他们的表情虽然可怕,一个着了火,一个冻着冰,但那不代表她就得怕他们。
「去你的,你会消失,我就不会吗?」黑焰火冒三丈地频频开炮,没空理她。
「好啊!欢迎大家一起来。」黑炙耸耸肩,闲闲地摊开手。
「统统给我住口!」陈妈暴跳如雷。「你们都别走,我走好了。」她倏然弹跳而起,红着眼睛往房间冲去。
他们统统自地球上消失好了!
「陈妈!」李洛心将老人的伤心看得分明,跟着冲进房。不一会儿,只见陈妈泪流满面,提着行李和李洛心拉拉扯扯地扯出了房间。
「我就知道我养到一群没心肝的孩子。」陈妈洒下热泪,拿着手帕频拭泪,哀声载道,「没办法,谁教我不争气,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未得一儿半女,只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些孩子身上。没想到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怪只怪我没法子自己生,怨不得人家『不孝』,只┅┅只能说自己命薄┅┅」她数度哽咽不成声,酸了李洛心的心。
「陈妈好可怜哟┅┅」李洛心落着泪,替陈妈心疼和不值。陈妈比她还会演戏,令她不由得佩服起她掉泪的功夫。
「妈的,我受不了了。」黑焰被她随意恣放的泪弹射伤,怒火焚身,愤恨地抓起兄弟,「这回算你狗屎运,捡了便宜。姑妈,别洒狗血了,我认栽,可以吗?还有你,没经过我允许,别再偷我的脸。」黑焰光火地扫了泪眼模糊的李洛心一眼。莫名其妙的女人,人家流泪,她跟着搅什麽和?
没大脑、弱智、脑筋混沌,这就是女人!黑焰怨气冲天地捞起窝在地毯上打盹的迷你猪,甩门而去。
黑炙双手插在口袋,闲散悠哉地转向门口,意带嘲弄地撂下话,「姑妈,下次别流太多泪,年纪大了,身体顾着点。」
黑炙哥损人的技巧显然比黑焰哥好多了。李洛心讽笑着。
「走了吗?」埋在手帕的陈妈听到远去的足音,马上放下手帕,眼泪说停就停。
「你不要紧吧?」她的泪水是有弹性的,可以收缩自如,这点她也很擅长,改天说不定可以和陈妈砌磋、讨教一番。
「洛心,来,坐好。」陈妈揉揉眼睛,为奏效的计谋窃喜。「你也许会奇怪,我为何将你安排在焰那儿,而不是炙那边。」
「在哪都无所谓,我刚刚反应过度,陈妈别介意。」她八成想声东击西,分散黑炙哥的注意力。
这丫头的心是豆腐做的,既软又柔,教人不疼她也难。
「炙是个精明的孩子,他猜出你到岛上的目的了。」陈妈叹着,炙那种态度分明已经猜得三分。从他刚刚冷着酷脸领洛心回来,她就的略猜到七、八分了。
「他知道了?」李洛心惊愕万分。黑炙哥找到她时,她正顺着沙滩往南走,他冷冷、可以看出极为不悦地瞪她一眼,告诉她陈妈没事,就没再说什麽了。回来的一路上,他走他的,不论她问什麽都沉默以对,全身罩着冰冷,教人不敢接近半步。像这样的北极先生,连近身都成困难,她要如何达成任务?
难怪小舞姊要骗她签合约,不管多有责任心的人,遇到这种不可能的任务,早就脚底抹油溜了,哪能像她这麽有勇气待了两天,还越挫越勇,把艰难当有趣在挑战。
「他是青焰门的领导人之一,想知道什麽事并不困难。」相较之下,同样是领导者之一的焰,就懒得费这门工夫了。「我将你安排在焰那,就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这样他才不会对你有戒心,比较容易接近。」反正焰自视甚高,绝不可能调查洛心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