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么说,”江晏无力地辩解着,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了苹果上面,“我的意思是,这颗苹果不争气,光注意怎么长得让年年注意到它,却没有努力把自己长得好吃点,让年年能够吃下他。”
可怜的苹果被迫背了锅。
顾辞年哼哼唧唧着,不愿承认自己被江晏这套哄小孩的说辞给哄好。
桌上放着的那盘苹果块已经有些许氧化,顾辞年偷偷瞧了两眼,对它的兴趣其实不大,江晏都说了不算好吃,那肯定很难吃。顾辞年想着,默默拿起摔在被单上的手机,在江晏的注视下,才矜持地点点头:“那好吧,我原谅你了。”
得到了他原谅的江晏明显地松了口气。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着下午五点四十七分。顾辞年咬着下唇,若有所思地看着时间,再防备着江晏,点开查看自己的航班信息。
他是晚上九点的飞机,要是现在抛下江晏,打车赶回家里拿行李,再赶去机场,顺利的话,他还能赶上和白承玉的同一个航班。
顾辞年兀自纠结着,余光却瞥到旁边桌上放着的那盘氧化到泛黄的苹果。他恍然想起,刚刚江晏洗胃结束之后,医生嘱咐的那句不要吃东西。
alpha对他的吃食一向上心,对于买来的水果和食物,江晏都会先自己尝试一小口,好吃的端给挑食的顾辞年,不好吃的则独自清理掉。
因此,短短结婚一年,顾辞年的口味被养的越来越挑剔,偶尔连江晏觉得好吃的水果,在他口中都觉得有点酸涩感。
顾辞年对着手机屏幕里的航班信息发愁,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了块一看就很难吃的苹果,在江晏震惊的目光下,顾辞年把那块苹果放到了口中,咬下了一小口。
好难吃。顾辞年皱着眉头,嘴里含着的苹果始终难以吞下。
目睹一切的江晏吓了一跳,连纸巾都没来得及拿,只伸着手放到顾辞年嘴边,催促道:“年年,快吐出来!”
顾辞年垂眸,默默看着江晏在他嘴边摊开的手,又看向alpha因为过于激动,而不小心出现回血的左手手背,最后还是在alpha关切担心的目光下,将嘴里含着的苹果吐在江晏手心中。
算了。顾辞年想着,还是等下次白承玉回国,让江晏去把隔壁房子买下来吧。
领着新鲜出炉的体检报告单,江晏步伐轻快,边推门而入边轻声唤道:“年年,我体检回来了,你”
询问午饭的话语卡在喉间,江晏愣愣地站在病房门口,抬眼看去,只见缩在病床上的顾辞年正抱着双膝,白皙的脸蛋红得像煮熟的虾似的,那抹红晕一路从耳根染到脖子,脸上带着江晏熟悉的羞涩感,红润饱满的下唇被牙尖细细咬着,湿漉漉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手机屏幕,似乎在看某些令人难以启齿的内容。
oga看得太过认真,连他刚刚的询问都没察觉到。
江晏下意识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将病房的门重新关上。
他默不作声地来到顾辞年身边。
病床边摆放着的蓝色塑料椅依然维持着早上他出门时的模样,上面的薄被仍旧没人收拾,还挂在椅背上面,被子的下摆拖在病房的地板上。
医院的病床狭小,挤不下两个成年人。
顾辞年错过了去机场送别白承玉的机会,心中有气,独自霸占这窄小的病床,连陪护的折叠床都不肯让江晏用,没好气地指着旁边的蓝色塑料椅,直接宣布那是江晏过夜休息的地方。
好脾气的alpha自然没有反驳的道理。
然而,到了半夜,病房内的灯光彻底暗下去时,睡在床上的顾辞年却一言不合地将多出的那张被子扔下,嘀嘀咕咕着碍事,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睡在塑料椅的江晏身上。
被砸个正着的江晏整个人被蒙在被子里,想笑又怕惊扰到口是心非的oga。
临近中午,病房内一片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