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臣子,都是跟着先皇打过仗的老人了,对他们下手,就是触动了朝中最大集团的利益。
这一次,可不会像河东道那般简单,由着房淮和魏琳糊弄过去。
“那,圣上知晓了吗?”英国公缓过神来,神情严肃道。
顾慈摇了摇头:“圣上还并未知晓,魏郎也只是有了主意,但还未拿出具体的章程。”
英国公沉默不语。
若是其他的事情,他还能支持一二,但要对着自己下刀子,这就不是轻易能决定下来的事情了。
顾慈善转过头,直视着这位为了大夏鞠躬尽瘁的老将,问道:“我只是在想,若是魏郎贸然提出此事,恐怕会遭来不少反驳,不如……”
“阿耶去说这件事吧。”
英国公是能征善战的大将军,有他在,朝中就仿佛有了一块儿定心石,他去提起给关内道分田一事,想来阻碍便不会那么多。
但他只是叹了口气:“五郎啊……”
要让他对着自己下手那还好说,但要让他去对付曾经和自己一起上马打仗的兄弟们,这滋味就令人难受了。
他身为司清的武师傅,又是小皇帝最信任的将领,自然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即便司清不同意此事,也会看在他的情面上,多考虑一二。
如果这是魏琳让顾慈前来的话,算盘声大得连一向不愿参与政事的英国公都听出来了。
顾慈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摇了摇头道:“是我自己来的,和魏郎无关。”
魏琳没有要求过他什么,是他自己想到,来和英国公说起此事的。
没想到是自己儿子主动找过来的,英国公显得很是为难。
顾慈笑了笑:“阿耶,光是先皇的赏赐,就够我们一辈子都用不完了,只是将隐户们放出,又有何不可?”
勋贵的田地,并不只有掠夺来的田产,还有皇帝赏赐的职田。
职田本由工部的屯田司管理,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有专人伺候,导致屯田司成为了闲职。
这些土地,足够保他们一家人几代人的荣华富贵了。
英国公叹了口气:“魏仆射是怎么想的呢?”
顾慈愣了愣:“我还未问过她……”
“我知道你是好心,想为她分忧,但她真的要如同河东道那般,用这般强硬的手段来对付我们吗?”英国公问道。
顾慈沉默了。
“你既说你知她敬她,但又不曾问过她,献殷勤也不是这么献的。”英国公看上去有些委屈。
自己儿子偏帮外人,他还不敢说得太过严厉,恐伤了顾小郎君。
顾慈思索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此事是我之错,我本该问问她的。”
“对嘛,”英国公松了口气,“凡行事,总该问过人家才好。”
虽然顾慈是好心,但并不知道魏琳是什么样的态度,只怕好心会办了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