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没有过分到像先皇那时,指着皇帝鼻子骂,只能唧唧歪歪几句。
先皇行中庸之道,做事爱讲究仁德的名声,对付这种皇帝,他们可欺之以仁。
但对于一刀一个突厥人脑袋的小皇帝来说,他们还是不敢像之前那般放肆。
吴家和李家推出来的替罪羊,两个人头还挂在菜市口呢,其他的人也已经在前往岭南的路上了。
真让他们去扒拉小太子的逆鳞,那还是没有这么大的勇气,只能嘴上过过瘾罢了。
魏琳把头缩到被窝里。
她已经能够想象,等她养好伤回去后,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景象了。
朝臣们不敢将怒气发到小皇帝身上,于是只能冲着她来了。
“别太担心了,好好养伤才是。”顾慈安慰道。
魏琳含糊地应了一声。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虽然还躺在床上,但好事者已经开始给她找茬了。
御史台的御史们并不都是姚成宣那般,能够拒绝所有人伸过来的橄榄枝,有不少人为了攀附权贵,想要去找出魏琳的错处。
他们想到,魏琳在担任尚书左丞的过程中,尚书省的福利越来越好,说不定是贪墨了!
对!就按照这个方向去找!于是几位御史兴奋地冲到魏琳家中,想要找一找她贪墨的证据。
大舅何大郎挠了挠头,还以为他们是自家侄女的同僚,于是将人放了进来。
几位御史翻箱倒柜,都没能从这间普通的农家小院里翻出来什么证据。
老母鸡咯咯咯地叫了起来,像是在嘲笑他们的无能。
有御史一脚踩到了鸡屎上,整张脸都绿了起来。
也不知道魏家究竟是怎么想的!都官至宰相了,还要住在这个破院子里!
这地方倒贴我都不来住!
何大郎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回身继续修补着破旧的篱笆。
有御史转了转眼珠子,决定从他这里下手。
他向何大郎问道:“老丈,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可在别处安置了宅子?”
何大郎挠了挠脸:“以前是租住在这里的,魏郎攒了钱后,我们前段时间才刚刚攒下来。”
御史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谁在乎你这破院子是买的还是租的啊?
“或者说,我是说或者,魏小郎君是否有可能背着你,买了其他宅子呢?”御史搓了搓手。
何大郎皱眉道:“那不可能!她的所有钱财都是我帮她管的。”
他一边否认,一边向御史们说道,魏琳实在是太不会持家了,自己就那么点俸禄,还要补贴给其他人,更是为了攻打东|突厥捐出了一年的俸禄,导致他们今年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几位御史尴尬地蹲在原地。
怎么会有这样的官员!不!我不信!他们在心中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