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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闲见宿迟要生气了,立马道:“开玩笑,开玩笑的。不是剑鞘还能是什么?”
“……”宿迟硬邦邦道:“不好笑。”
“挺好笑的呀!我就是看气氛太凝重了,想要活跃一下。”云闲突发奇想道:“不过大师兄你竟然这么快就能听出来,真是出乎意料。”
她神奇的口气似乎让宿迟有些不大服气。
“什么叫听出来……”宿迟缓缓道,“我不是什么都不懂。”
痴长云闲几岁,又在外游历数年,怎可能不懂这些事,他只不过是对此没有兴趣,也没什么必要提及罢了。
云闲知错不改:“所以到底是不是剑鞘?”
宿迟:“别总是说这些!”
外界的傀儡找不到目标,终于有要离开的苗头,沉重的脚步在地面上愈拖愈长,云闲侧耳倾听动静,道:“这里应当还有第二条路。”
不,具体来说,应当是第三条。第一条,是原本建陵墓时便预留的入口,只不过随着星衍宗的断代,没有人再从那道入口进出,早已被落石掩埋了。第二条,是二人方才开辟出来的进入之道;而云闲所说的“第三条道”,便是当初“妖怪”和傀儡进出之道了。
入口处门内的阵法并未遭到破坏,从哀喜娘传说来看,“妖怪”至少有段时间是在外活动的,多半是在那时结识的剑神,最近倾巢而出的这些傀儡,极有可能便是从这第三条道路所出。
现在地下宫殿中的各处傀儡已然被惊醒,两人不能再原路返回,只能往这第三条路走了,就是不知那出口外是什么地方。
“还有一事我有疑虑。”云闲道:“这都是北界的事儿,怎么如今跑到东界来了?”
即便是地脉转移,也没见过转移这么远的。
宿迟伸手将棺材盖顶起,侧目道:“走了。”
这群数量颇多的防守傀儡应该都是大聪明,宿迟当着它面这么进来,也没见它知道两人藏在这,云闲见它脸上偌大一双眼睛,也不知道长来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你先别出来。”
宿迟利落地起身,跳下棺沿,将黄符贴开,霎时隔绝了两边的声音。
“方才一路上,我的确看到许多天材地宝,外界所传消息并非全盘为假。”只是云闲想,这些傀儡连自己与宿迟的修为对付都稍显吃力,更何况外头那些初出茅庐的少年修士?但总不能将祭坛就这么封锁。更何况,要封锁如此大一个地界,非宗门不能为。
云闲自棺材中蹦出,看向自己身后这几扇不知用处的门。
除了剑阁、琴坊这古二门外,还有三扇镌刻着不明标识的石门,云闲仔细辨认,也只能辨认出其中两个分别为扇、鼓。
“应当是上古东界与琴剑二门分庭抗礼的三个门派。”宿迟垂眼道:“只不过历经万千年,琴剑二门传承至今,而有些门派已然湮灭。”
都说剑阁是“老七门”之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文明的传承比人想象中要脆弱太多了,其中一环断裂,此后便再也衔接不上,如星衍宗这般由旁支再兴、改头换面的宗门,都已经算是相当幸运。
门前的棺材又做何解?虽然这是上古遗留之物,但上古时代的棺材也是棺材,在每扇门前放一张专属棺材,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除了这几扇门、几张棺材之外,还有一道似乎已经废弃的阵法,已经黯淡到快要勾勒不出来形状了。
“……门后不知是什么。”宿迟道:“但我有种微妙的感觉,仿佛有东西在感召我。”
云闲垂目一看,腰间沉默的太平也一直在细微颤抖,她伸手触到那扇古朴石门——
意料之中,根本推不开。
她推不开这扇门,却根本触及不到另一扇琴坊的门,玄妙结界挡在二者之间,似乎在告诉她,这扇门并不“属于”你。
时机未到。
“……”云闲当机立断道:“祭坛迟早会开,其他地方不动,这个所在,你能封起来么?”
宿迟道:“能。”
二人眼观四方,无声退出此殿,云闲终于在角落处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点头道:“封吧。”
宿迟剑气一声尖啸,直冲穹顶,巨石破碎滚落,将这座别殿转瞬便掩进了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