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声,是忐忑和小心翼翼,还有一种独属于男人的难以启齿的羞耻和卑微。
纵横风月场,他见多了男女之间的那点关系,他知道夏薇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他也有心保护这份纯洁,但是知道归知道,相处中却还是不知不觉用了风月场的那套。
人人都说他风流浪荡,他从不在乎,甚至很受用。
水中仙会所是他的,他是老板,他不风流谁风流?
只不过和女人真正的接触,在夏薇之前,他其实空白一片。
他看透了流连在他身边的女人,多的是想做他的玩物,可他却没有玩的心,直到遇见夏薇。
“我只是你的第一个女朋友。”夏薇眼睛红肿,哭得累了,渐渐收了泪,碎发凌乱地糊了一脸,她也顾不上形象,自暴自弃地说,“你以后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你找她们去练习吧。”
只手撑到地上,她想爬起来,祁时晏一句“胡说”,将她又按在了地上,一只手从她脖颈上绕过,将她重新搂住,说,“我只要你,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的女朋友只有你一个,唯一的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他说过的情话太多了,即使他的言语从肺腑里出来带着满腔的热忱,夏薇听了,居然也没什么反应,只讥笑了声,推开他:“真是令人悲伤,可惜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你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的泪分明还没有干,人却已经冷漠到无动于衷,像听别人的笑话似的,末了还要问一句:“怎么办呢?”
风凉至极。
飞机撤走了,登机桥末端变成一个敞开的空口,一眼过去,黑洞洞的,像张着口的怪兽,无尽的夜风从那里吹进来,吹起人们的衣角,也将地上两个人的发吹得更乱。
围观的人几乎都没走,还多了一些机场的工作人员,沈逸矜和祁渊也来了。
大家旁观的距离不算近,几乎都保持了分寸感,谁也听不清他俩说的话,只是单单看着,就让人怦然心动。
男人帅,女人靓,像偶像剧似的,尤其那男人从凛冽的霸道气势,到不顾体面跪到地上去抱人,那性感的薄唇吻过女人一寸寸含有泪光的脸颊,那画面太动人了,足以令人停止心跳。
有人捂住嘴,防止自己尖叫,有人张着口忘了呼吸,还有人动容地喊叫:“在一起,在一起。”
可地上的两个人之间气流逆转,夏薇像宿醉之后清醒了过来,为自己现在的处境感到一点难堪,而祁时晏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夏薇要站起来,他就陪她站起来,夏薇从小女孩手里拿回背包,他就接过去,随便往自己肩上一挎,夏薇往前走两步,他就双手箍在她身上,相同脚步走两步。
“祁时晏。”夏薇试图带他离开通道,但是两人不适合这么贴在一起走,可祁时晏低着头,半侧脸贴在她发顶上,眼眸微垂,浓密直立的眼睫毛簌簌颤动,看起来不太对劲。
不等她说话,祁时晏先开了口说:“如果你要结束过去,那我就陪你一起结束过去。”
夏薇靠着扶手,缓慢地点点头,心想说终于想通了啊,却怕他反悔,不敢表现出开心。
而男人的的确确没有反悔,只是让她意想不到,他有了新的主意。
祁时晏抱着她的双手忽然用力了几分,用哀求的声音说:“再喜欢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