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义已经四天没能抱纪阮睡觉了。
他开始深刻地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所以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
宽敞的休息室内,春末夏初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使一室都显得宁静温和,呼吸间还能闻到阳光暖洋洋的味道。
浅蓝色布艺沙发上的男人背对窗户而坐,周身环着一圈光晕,眉宇间却落下阴影,看上去愁眉不展。
李绥安端了两杯咖啡放到圆桌上,而后散漫地坐到顾修义对面,一边喝着自己那杯,一边打量顾修义的神情——显然一副为情所困的忧愁。
他手肘撑到桌上,似笑非笑:“嗯?咋回事?说出来我乐……我帮你分析分析。”
顾修义瞥他一眼,慢悠悠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皱起眉:“怎么是速溶的?”
“那不然呢?”李绥安说:“这儿可是医院,我们科室很忙的好吧,谁有功夫给你现磨,瞎讲究。”
顾修义回以冷漠凝视。
李绥安毫不在意,笑了声:“吓唬谁呢,您这么讲究不也跑我这儿来取经了么?”
作为朋友中感情经历最为顺利的李绥安,与女友稳定恋爱三年传出过不少佳话,日常担任军师的角色,为朋友的感情生活出谋划策。
连从没谈过恋爱的宋岭也时长来求经问道,甚至严谨地做好笔记以备不时之需,就是为了万一以后某天有了喜欢的人,不至于像个愣头青一样手足无措。
但Bking如顾总,曾经的他十分不屑于这样的恋爱讲坛,每次宋岭参加他都以加班为由坚决不来。
顾修义也有今天,李绥安对眼前的画面相当满意。
他敲敲桌面:“赶紧的,说出来,我知道原委才能帮你分析啊。”
顾修义抬起眼皮打量李绥安,似乎在思索眼前这满脸玩味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但转念一想,自己身边除了李绥安,似乎也找不到第二个认真谈恋爱的人了。
“我……”斟酌片刻,顾修义开口:“我把他弄哭了。”
李绥安挑眉:“哟,那你挺厉害。”
接收到对面的死亡凝视后,他又咳了一声:“行行行严肃点,怎么哭的啊,我记得纪阮也不是特爱哭的类型吧?”
那还是挺爱哭的,顾修义想。
昏睡着起不来的时候,他念个菜谱都能给馋哭,永远哭得让人猝不及防又招架不住。
但他当然不可能让李绥安知道这些。
“嗯。”顾修义说。
“哦……”李绥安摸着下巴思考道:“那肯定就是你的问题了。”
“……”
“他哭之前你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吧,就上一句。”李绥安问。
顾修义回想了下,看上去有些不自在:“我,”他清了清嗓子:“咳,我说他对我最重要。”
“哟嗬不错嘛老顾!”李绥安两眼都放光了,一副磕到了的样子。
“这话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这不就是变相表白了吗?”
“那他为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