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伸出右手,在方趁时胳膊上撑了一下,仰起了脸。
方趁时清楚地看见他偏头啐了一口,似乎是极小声地骂了句脏话。
是真的不一样。
从前的谢晏大概会对着他的脸直接开骂。
方趁时垂着眼:“你还动不了么?”
“勉勉强强。”谢晏龇牙咧嘴地抽气,“没事,我可以跳回去。”
他说着就想动,被方趁时拦了一下,“这里离教学楼很远,你还是再休息会儿吧。”
“你不急着回教室了?”
方趁时嗯了声。
谢晏腿疼,腰半弯着,从下往上仰视着方趁时。
疼痛让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紧蹙,额角渗出些许薄汗,方趁时盯着看了两眼,说:“难道你不是还有话跟我说?”
“……是啊。”谢晏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不然你不会急着追出来。”方趁时跟他对视,语气淡淡,“但显然,你本来也可以慢慢走回教室,在教室里跟我说的。所以我说,你是个傻子。”
谢晏:“……”
“那边有个没人的地方,不远,我们过去说吧。”方趁时指了指另一边,“这里太打眼了。”
谢晏这才后知后觉,他们站在餐厅后门走出来的那条花园小道上,路过的人已经有好几个掏出手机拍他们了。
这是在干什么?好怪。
·
方趁时找的地方是花园里一个装饰用回廊的角落,这边平时鲜有人来,外面有绿化遮挡,从餐厅出来的人也看不见。
最关键的是,边上有石质条凳可以坐。
谢晏蹦跳着过去过下。
方趁时手插兜靠在一根咖色的木头柱子上,目光随着他移动,看着有些散漫:“要说什么?”
“也没什么。”谢晏看他,“想劝劝你,但没想好怎么说。”
“你去班里问,不喜欢学习的人一抓一大把,你每个都要劝么?”
“别人又没你这么好的成绩。”谢晏一脸“你在说什么胡话”的样子,“你不学是暴敛天物,别的人不爱学就不学呗。人各有命,尊重祝福。”
方趁时:“殄。”
“什么?”
“殄,暴‘tiǎn’天物,在这个词里的意思是‘糟蹋’。”方趁时淡淡道,“你读错音了。”
谢晏:“……”
他的脸迅速胀红,成了一颗熟透的番茄,好在还有背后的大太阳能够作为借口。
“倒不如说,我有点好奇。”方趁时问,“你为什么突然上进起来了?”
“……我?”
这个问题,谢晏还真没有想过。
他觉得这是个自然而然的事。
因为学历难看,又没有一技之长傍身,谢晏辍学以后找不到工作,只能去修宁市东边一个城中村地带蹲日结工。日结工不是每天都能找到活,常常一天赚的钱要用来填之后一周的肚子。
后来他攒了些经验,年纪也大了点,才找到一份能签合同的流水线上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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