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咸帝策马疾奔,安明关城根下马,刚待上城,就见一骑战马如离弦之箭,急奔入城。
陛下晃眼间,见马上之人像是司慎言,心突然安稳许多:快去找卿如。
司慎言在,卿如会平安。
竞咸帝舒一口气,收敛心思,凛然上城。
城上驻守的官军注意力都在城外呢,见皇上突然来了,一个个慌忙行礼。
皇上在城关正中央站定,放眼望城下厮杀:“旗语官传令,说朕就站在这里,半步不退!”
城上霎时“万岁”呼喝之声如雷鸣,司慎言跑出很远了,忍不住回望一眼。
再说祁王,他如今真的是孤家寡人,儿子死了,自己今生怕也再与尊位无缘。初春的西风吹过,烈火残痕中,让他生出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这皇宫是他家的,却从来都不是他的,他突然不知该去哪里了。
逃吗?
就算能逃走,苟活几年又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他抬眼正好看见皇城门不远处,观景楼在火尘中屹屹而立。这一刻,他想看看被自己搅闹的皇宫,到底是副什么残破模样。
他可能很快就会死了,到了地下,见到皇父皇、皇兄,不知他们要如何责备。
他身子一飘上殿顶,远远的,正被追过来的满月看见。
满月与祁王遥相立于殿顶,祁王一笑,并不理会他,转身直奔观景楼。
满月想抄近路截住他,背后突然戾风起。
公子飘身向后,在空中回身,见是许小楼挣脱了束缚。
许小楼一击落空,紧跟着追过来。他的剑尖上,已经挂了血。
是谁的?紫元吗?
眨眼功夫,怪物已到满月近前。
许小楼如今毫无招数可言,横冲直撞。
满月让过对方一剑猛砍,脚下运力,横剑斜掠,贯月划过许小楼旧伤累累的胸口,就像划过腐泥,柔韧得无坚可摧。
他心念陡转,想提内息贯注于剑,可那内伤,已经倒戈相向,扰得他心口一阵刺痛。
动作滞缓须臾,给了许小楼反击之机。
许小楼被满月划过那不疼不痒的一下,嘴里发出“呵呵”声,竟然像要说话,他剑柄反转倒持,收起攻击之姿,合身向满月扑过来,看架势是要将人抱住。
这一招堪称惊吓,满月向侧急转。
此时,二人身处于不知什么宫殿的斜顶之上,满月那只伤脚惊急之下拿捏不好力度,一脚蹬碎了砖瓦。
瓦片稀稀落落地往下掉,让他脚一滑。
满月伤脚剧痛,他用贯月拄在殿顶,才稳住身形。
许小楼也已经扑至近前。
近得脸上的残败肌肉线条清晰可见,血腥和腐败气息扑面而来。
正这时,忽而一道黑影,自侧殿直冲而来,拦腰抱住许小楼,将他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