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友军李岩清也有点绷不住了,几乎要叫出一声“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她涨红了脸咳嗽两声,那边早些年就有所猜测的二位掌门也露出“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神情,不能言语。
柳扶风展开折扇缓解尴尬,宛连城点头道:“你能在书院混八百年真是有道理的……不过,虽然联盟没有改弦更张否认前世今生分离主义的意思,但是柳师侄不好把什么事都推到柳生头上。这十年里,就说‘柳林之印’吧,这可是您自己的贡献啊。”
“过奖过奖。”柳扶风谦虚一阵,又严肃道,“所以晚辈这不是自己来谈了么……时移世易,晚辈和柳生各为其主,任性妄为之下有此祸端。柳生暂且不论,晚辈微末道行尚且遗祸无穷,二位掌门又如何能保证能够坚守本心百世不易呢?如李家皇帝那般在位三百年,本身就是祸端。七星真人当年放弃掌控其余真天,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所以她们死了。”院中只有五人,宋新桐不再掩饰什么,昂首道,“本座秉承天命,以史为鉴……以这白玉京为我的人皇宫,有何不可?!”
“当然没有任何不妥!”柳扶风笑眯眯地一拱手,“张师姐是晚辈,且为张家后人,于情于理晚辈都不该舍本逐末——她如何有资格与宋掌门相争!”
“……你要助我?”
“那是自然。”柳扶风高高兴兴道,“今日开诚布公地与您说这些话,也是为了将来的合作……慈悲心也好权力欲也罢,晚辈只知道宋掌门与本宗同样心系民生,为此一些必要的牺牲……无伤大雅!”
宋新桐有些戒备地看着他,宛连城却半真半假地不满道:“柳师侄,您这恶客登门,三两句话就要给我们定下盟主么?那这联盟将来是盟主的,还是你扬眉宗的?”
“联盟不是联盟各家共有的么?”柳扶风笑道。
那两人俱是沉默一瞬,宋新桐又道:“你待如何?”
“首先是宛部长。”柳扶风睁开眼睛,诚恳地看着宛连城,“您要的答案就在大有空明天,请您自己去一趟吧。”
宛连城笑容古怪:“本部就在这里将你击毙,便无所谓什么答案不答案了。其实,这一切我心中早已有数。”
“那也好。”柳扶风道,“您不是宋掌门的对手,但是理财实在是一把好手,今后本宗也有意向与贵方合作,宛部长爱惜性命,于我们是件好事。”
宛连城皱眉不语,宋新桐道:“关键还是在于六道结社!”
“开启飞升之路势在必行。”柳扶风认真道,“且不说以神治人的隐患,也抛开柳生导致的社会乱象,我们不谈飞升之路的必要性,只客观地评估对五行使者的阻击,晚辈断言成功率不到三成。”
宋新桐不买账:“那还不是因为柳宗主站在那一边?”
“因此这也是客观因素之一。”柳扶风道,“我们宗主不是听人劝的性子。”
他这么坦然,宋新桐都不知道该说扬眉宗有诚意还是毫无诚意了。
柳扶风继续道:“花月夜、一剑宗、寒山寺覆灭,江清河死了,九龙阁和天听阁也残了,如今本也没有那么多人手来对付五行使者。有件事宋掌门恐怕不知道,但应该已经料到了:九灯真人与柳宗主是一样的打算,先助开启飞升之路,随后斩杀五行使者,再图进入旧天庭。”
宋新桐和宛连城齐齐叹气。后者定了定,微笑道:“你不老实啊,柳师侄,有这个打算的,还有个璋公主吧?”
他这个笑容与以往不同,很有些沉稳的雍容气度在里面。但众人都没在意,柳扶风道:“璋公主的打算我没问过,如今也不好去问了。最坏的结果……其实是她要留在这里再开王朝。还不如骗她去飞升。”
宋新桐心中微动,立刻就明白了:“你要骗去飞升的恐怕不止这一个。”
“时局如此,总要有人牺牲的。”柳扶风转了转扇子,“不过以往先牺牲的是庸碌百姓,现在轮到各家的掌门宗主做表率了……恕我直言,以诸位之能,勾心斗角玩弄权术实在是浪费时间遗祸无穷,反倒是去了旧天庭说不得能迎来事业20-钧天广乐
柳扶风好说歹说,撒泼打滚,让柳苏安坐上了他这个大孝子献给“一辈子没享过清福的娘亲”的大飞船,从容前往太元总真天。当然,也是因为白燕一直算着六道结社的布阵进度,知道那挪移大阵和所需能源没那么快就位,众人并不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