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秋,赤谷西部死气毫无征兆的爆发,浓度迅速上涨,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引起了太虚大陆所有门派的注意。
赤谷西部与雾霭山脉接壤,矮山连绵,由于常年气候温暖,山上总覆盖着青绿的树木。
然而在距离最近的云绯楼遣人到达时,死气浓度已下降回正常值,周围但见枯木林立,生机全无。
再往前,却无论如何进不去了。
此事甚至引得几位四大门派的太上长老出关,可当闻讯迎接的众人前去询问时,却只得到一个没头没尾的回答。
“尘祸,从此根绝于太虚大陆了。”
——
“尘祸,从此根绝于太虚大陆了。”江在水如是对游与明说,并得到了一记怒视。
小神医向来冷静自持,气急了也只是寒下一张脸,绝无可能和谁大吵一架。
这种人生起气最让人害怕,尤其是在你本身理亏时。
江在水巴巴地凑上去,软声磨她:“阿弋、阿弋,对不起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你哪里有错。”游与明收回给风袭玉运功疗伤的手,明明没碰到,却还是嫌弃地掐了个除尘诀。
祝江临很有眼力见地上前扶住仍在昏迷中的凤凰,把他放平在地上。
游与明瞥他一眼,又看回江在水,“当时形式紧急,你别无选择,只能匆忙下决定。你当然没有问题,错的是最开始满脑子个人英雄主义要自我牺牲的蠢货,和明知后果还墙头草两边倒的共犯。”
好像没被骂但实际被骂了的江在水:“呃……”
个人英雄主义蠢货风袭玉:……
墙头草两边倒共犯祝江临:……
游与明没管江在水的反应——毕竟她本身也抱着指桑骂槐的心思,至于谁桑谁槐就仁者见仁了。
她退后两步,终于空出手来打量四下。
新界,地府。
这是个与凡间完全相反的地方,灵气稀薄,丝丝缕缕的死气弥漫于空间中,但并不似山川法内那样浓重。
他们好像还是身处山脉之中,山不高也不陡,乱石堆砌,不见树木,连枯木也没有。
向远处望,大地上横贯着一条死气汇成的河。
看不到河的发源,也看不清河的去处。河边簇拥着样子奇怪的花,花瓣细而长,泛着橙红色的光,是整个地府唯一的光源。
花海一路延伸,延伸到山脚下,又延伸到山后的远方。
“阿弋、阿……”江在水锲而不舍地磨到一半,脑中猛地一痛,声音一下子变了调。
她捂着脑袋微弯下身,“嘶”了一声。
游与明离得近,伸手一捞把人扶住,运起疗愈诀抵住她的太阳穴。
祝江临神色有些凝重:“她怎么样?”
游与明对他简直有万分不满,没好气道:“神魂受损而、已,托你的福,好险没魂飞魄散。”
江在水缓过劲来,心虚地拉住游与明,“阿弋……”
“不用解释。”游与明捏了捏她的脸,从自己的丁香坠里取出几扇屏风,搭出一个简易的更衣室,又拿出一套新衣服递给江在水:“你先去换身衣服吧。”
被卷入地府后,游与明焦头烂额地忙着给这群半死不活的残兵处理伤势,准备好的东西一直没派上用场。
除尘诀的原理是靠风除去尘埃污迹,大面积的血迹就有点为难了。江在水“哦”了一声,拎着衣服转进了屏风内。
她记挂着外面水火不容的两人,快速地换好衣服走出去,正好对上风袭玉的目光。
“呀,哥哥。”江在水看着撑坐在地上表情狰狞的风袭玉,讪讪一笑,“你醒了。”
这死丫头每次一犯事叫人就甜,风袭玉刚被坑过一次,不吃她这一套,手一撑地站起来,眼神简直要喷火。
但他理智还在——不排除是睡过了所有大事的缘故——迅速冷静下来,开口询问:“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