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袭玉心下一紧,按着游与明腕处的手不自觉加了些力道。
白胡子老头一边盘点自己的法宝储备一边操着老者的声调拖长声:“陛——下?”
容帝看着他——确切的说,是他揽着的游与明——面上带着笑,眼里却渐渐蔓延上了黑沉沉的疯狂:“原来是另一半【灵知】,有人牢牢护着啊。”
风袭玉果断甩出了一枚空间卷轴,白光一闪,将云绯楼与青风堂的人一并罩了进去。
四下骚乱了起来,离得最近的大臣吓得惊叫一声,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菜肴。
容帝豁然起身:“来人——”
“陛下。”一直不发一言的丞相突然出声道:“云绯楼中人挟青风堂一并叛乱,此事非同小可,还请速速派人将其抓捕归案。”
容帝愤怒的神情顿了一下,随即潮水般退了下去,“丞相言之有理,来人啊,传朕旨意,全城搜查云绯楼来使的下落!一旦捉拿,即刻送入天牢待审!”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云绯楼来使”根本就没跑,那大罩子就暗沉沉地扎在原地,隔绝了一切外界的探测。
但此刻谁也没不长眼地出言质疑,偶尔有被带来赴宴的小少爷小小姐要出声,也都被身后伺候的奶娘哄了下去。
原本热闹的夜宴仿佛被人按了静音键,戛然失了声,有离殿门口进的小官察觉气氛不对想偷溜,却被不知何时守住门口的锦衣卫拦了下来。
“众位爱卿这是怎么了?”容帝在龙椅上笑着问。
鸦雀无声,还是丞相站了出来:“小小插曲,不该扰了圣上雅兴,追捕逃犯之事让刑部去做便好,各位不必在意,这生辰宴还未结束呢。”
白丞相说着,看了乐师一眼。
被变故惊得停了手的乐师一个激灵,连忙恢复了奏乐。
悠扬的乐声重新响起,大殿里渐渐恢复了热闹,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上了一丝惶恐不安。
容帝笑着端起酒杯,同丞相遥遥一碰。
千里之外,尘封的法阵发出一声震动,同第二声铃响重合。
被逼进杀阵的江在水恍惚一瞬,迎面对上那藏头露尾专挑软柿子捏的元婴修士,揣在胸口的生长符亮了一瞬,护罩一闪而过,帮她挡下一击。
祝江临紧随其后,在重重隐匿阵中揪出了那修士,按着他的脑袋一拧,“咔吧”一声后,随手把人丢下了龙塔。
而后他伸手一捞,把江在水拽到了身边。
江在水喘着气,还有些惊魂未定。
“回神。”祝江临放开她,道:“什么东西亮了一下?”
“应该是我的生长符。”江在水一手提剑,一手把符纸拿了出来,讶异地发现其中一张变了颜色。
生长符由噬灵叶做成,会不断吸收外界灵气,吸收的越多,符篆威力越大;符纸颜色与灵气储量相关:枯黄色、草绿色再到翠色,越像新叶的颜色,内含灵气越高。
她手里的三张符分别与“杀伐”“疗愈”“防守”相关,先前都是鲜翠欲滴的翠色,此时,防守的符纸却变成了黄绿色。
祝江临皱了皱眉,道:“给我。”
江在水以为他要往里面注灵力,依言把那张防守符递了过去。
——但凡她脑子清醒,就该记得,生长符这东西只吸收无主的“灵气”,不要经脉里转一圈出来的“灵力”,否则她师父何必给她三张灵气不满的符,风袭玉又为何默认五本卷轴的耗损不亏?
当然是因为这玩意就是靠“同类”的灵气才能养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祝江临的目光似乎在她剩下那两张符纸上停留了一瞬。
江在水掐了下眉心,听见祝江临的声音问她:“你出门历练,跃玄观没给你别的什么防御法器?”
“有啊,只是肯定不如翠色生长符这么强力。”江在水回答。
“都有什么?”祝江临声音柔缓。
江在水背起双手,右手提剑,左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