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当真不回京了么?”侍卫犹豫道,“皇上安危到底更重要。”
“皇上有安排,即便我们不回京,京城也必然无事。”说到这里,裴西岭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成与不成,结果应当快出来了。”就算现在从直隶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当然他心里是有自信的,但侍卫却不敢放心,无奈直隶这边上到总督下到官吏几乎团灭,百姓更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也的确脱不开身。
原以为剿灭叛军即可,谁想二皇子竟如此狡诈恶毒,不惜烧杀抢掠以拖延他们回京的时间,若非他们早得了消息知晓叛军具体方位,而直隶百姓也自发帮忙,只怕这一战损失更重。
王八犊子甚至连污蔑他们侯爷这种下作手段都使得出,可算叫他知道什么是狗急跳墙了。
一想到先前发生的事,他眼睛就控制不住往裴西岭下三路瞄。
直到被后者那冷意十足的视线冻了个激灵后,他才赶忙退下,给兄弟们帮忙去了。
而同一时间的皇宫。
在看清来人后,百官猛然爆发出一阵隐含狂喜的惊呼:“秦王世子!还有平阳侯世子!他们带兵救驾来了!”
这消息叫至今未站队的所有人猛然松了一大口气。
他们能走到这里,想来外头的叛军应当不成气候了。
只有那些刚站了队的安远伯等人面色灰败,知道自己大约完了,但心里又不可避免地升起一分对二皇子的期望,期待他还有后手准备。
而二皇子反应也很快,在剑被击落后迅速反应过来,袖箭落手间一个转身,便抵上了建文帝的脖颈。
太子是与他同一时间动作的,却被敏捷的禁卫军拦了一把,错失机会,叫建文帝落入了二皇子手中。
“皇上!!”
“萧明霁!”成王声音都颤抖了,“叛军已败,命你速速放开皇上,可留你一命!”
二皇子却压根儿不搭理他,而是看向太子:“你早知道寇丞是我的人。”
太子却摇了摇头:“此事我的确不知,只是在此之外,我多留了一线罢了。”
二皇子大抵是要死个明白,不甘心道:“还有谁?”
太子看向安阳郡王。
安阳郡王:“……”
他缓缓露出一个嘚瑟又矜持的笑,摆手道:“不过是在逼宫之初传了个叛军消息,顺带将皇兄的落难信物传了出去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是双面间谍这事干得人尽皆知,六皇子叫他藏御玺这事二皇子心里也有底,原只是溜他玩玩,顺势讽刺六皇子眼力不行,谁想就这么个人,竟还真能掀起浪来。
安阳郡王的作用根本不是藏御玺,而是传消息。
二皇子并没把握叫五万禁卫军都跟着造反,所依仗的也不过是严风。
六皇子根据他的叛军分布的确也猜出了他在禁卫军中有内应,却并未查出是谁,索性便叫安阳郡王留了一手,若禁卫军当真被控制,便叫外头的裴承允借着建文帝的信物拿下内应,暂时掌控禁卫军,断了叛军后路。
而二皇子的私兵半数在直隶拖延裴西岭,剩下小半今日早间已被裴承允拿下,最后所依仗的也只剩下这不到数千的被严风策反的禁卫军。
而外头秦王世子和裴承州已经带兵支援龙鳞卫,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千人很快就会被尽数剿灭。
这里是守卫森严插翅难飞的皇宫,二皇子本人更还在太和殿内腹背受敌,连落荒而逃都做不到。
他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