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苏棠还跟着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别说,她在景仁宫住了这一年,果然运势上佳,不仅快要把诚王搞死了,还得了个小统领。
她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运气了。
见淑妃出去了,屋里一时没了别人,皇后娘娘才撇了撇嘴:“就她最会装。”
苏棠早知道皇后不待见淑妃,当初见淑妃要拢住夏晴的时候,她就想方设法的想要拦住。
内宫争宠,本来如此。
苏棠笑道:“不是挺好玩的吗?您瞧她心里气的要死,在您跟前,面上还得欢喜成这样,多有意思。”
皇后志得意满:“是挺解气的。”
可皇后还没欢喜完,丹朱掀帘子进来了,面色就有些凝重,瞧屋里只有大姑娘在,便轻声回道:“娘娘,淑妃娘娘或许也有身孕了。”
皇后娘娘的笑立刻就消了下去:“可确实?”
丹朱道:“奴婢也不敢说真假,只是刚才佳贵人跟前的丫鬟玲珑悄悄跟我说,她去给佳贵人熬安胎药,碰巧碰到淑妃娘娘宫里的丫鬟也在那熬药。”
“淑妃娘娘那丫鬟说娘娘偶感风寒,可玲珑说,她闻着味儿很像佳贵人在用的安胎药。”丹朱道。
“玲珑就留了心,等淑妃娘娘的丫鬟把药熬好了走了,她偷偷去翻了翻她的药渣,跟佳贵人熬药的几乎是一样的渣子呢!”丹朱接着说。
那淑妃说不定还真不是装出来的欢喜,那是真欢喜了!
苏棠在一边听着,佳贵人跟前就那么一个丫鬟,看起来手脚利落,似乎也颇灵醒,比佳贵人还伶俐些的样子。
不仅闻到味儿就能留心淑妃,还能把消息递给丹朱,看起来,就是一副佳贵人铁了心要投靠皇后的样子了。
想想今日佳贵人的举动,那丫鬟明显是知情的样子,苏棠不由的便觉得,说不定就是那丫鬟给佳贵人出的主意呢。
“风寒?”皇后冷笑:“她既染了风寒,还到本宫跟前来,说了这么半日话,怎么的,是怕本宫身子太好了些吗?”
皇后这似乎总抓不住重点的样子,苏棠叹口气,她本来立在窗前,此时回头道:“淑妃娘娘身子不大爽快,召了太医?咱们宫里怎么不知道?脉案呢?丹朱姐姐你去问一问去。”
皇后掌六宫事,但凡宫妃招太医,都是要回景仁宫,景仁宫拿了对牌去召太医进宫来,脉案用药都要存档,哪有自己召太医的。
皇后见苏棠跟自己说的话不一样,就知道自己又弄错了方向,便问苏棠:“问太医做什么?”
苏棠道:“我早就疑心太医院有鬼了。”
“啊?”这一句话,把皇后娘娘吓了一跳。
苏棠道:“以前怕吓着您,我还不好说的,如今您平安养了皇子了,我才说一说,好叫您有个防备。”
“小孩子不像大人,本就弱些,少不了太医院伺候。不能掉以轻心。”苏棠是真把这个当大事来说的,皇后娘娘也坐直了听。
苏棠说:“您想想,旧年七月里头,您有身孕,当时未足三个月,皇上吩咐秘而不宣,就是咱们这宫里,知道的也就跟前几个大丫头。”
“她们都是得用的人,忠心自不必说,且等闲也出不了宫。只怎么才八月初,就出了浆洗上那件事?”苏棠道:“我当时没敢跟您说,只悄悄查了一回,太医院当日哪几位太医来诊的脉。”
“不过因当日开了安胎的药方子,太医院的人,只要见了方子,都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是以知道的人就难查了,一时无法查实。”苏棠解释道。
当日查太医院无功而返,苏棠也觉得挺遗憾的。
太医院有诚王的人,苏棠是知道的,却不知道具体是谁,想当年萧铭阙当然也防着她的,不会真的告诉她。
而且,除了诚王,宫里宫外也不见得就没有要对皇后娘娘动手的人,太医院也是个容易动手脚的地方,这当然很难以确定。
皇后颇为后怕,也亏的有苏棠在跟前,防范的好,单是她,哪里知道有这样多的明枪暗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