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怡安长公主十五了呢?可这事儿跟咱们娘娘能有什么关系,太后娘娘不说话,怡安长公主多少岁也不好使。”茶香说。
茶香这样一说,苏棠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太后娘娘不喜欢怡安长公主?”
茶香往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太后娘娘应该是不喜欢瑜太妃,才不喜欢怡安长公主的,您不知道,当年瑜太妃还是瑜嫔的时候,和太后娘娘差点没把头斗掉。”
她就晓得大姑娘不知道这事儿,皇后娘娘那性子,只怕也难说的很,别指望着皇后娘娘提点大姑娘,大姑娘又是个爱搞事的,她要是不先来提一句,回头大姑娘搞反了事,只怕太后恼。
好容易这些日子来,她冷眼瞧着,太后娘娘对皇后和大姑娘都好了许多,她们景仁宫哪里犯得着去趟这样的浑水。
难怪昨儿瑜太妃和怡安长公主来了,太后就那一副淡淡的模样。
苏棠想,怪不得上一世太后就不大待见她,她还以为是因为姑母的关系,原来还有这个!
当年她进宫,本来年纪就小,且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在宫里,几乎都无人提点,差不多算是一无所知,一切都靠她自己慢慢摸索。
现在想起来,她也是摔的跟头多了,就被迫长大了。
她进宫之后看到的瑜太妃,自然是安静低调的,跟在先帝时期不一样,她也就无从发觉瑜太妃与太后曾经的争斗。
当年她跟前能有个人提醒她就好了!
苏棠这样想着,就问茶香:“那皇后娘娘怎么说?”
茶香含蓄的道:“姑娘拦一拦就是了。”
靠!她就知道。
瑜太妃正跟皇后大吐苦水,眼圈儿红红的:“怡安好歹也是公主,皇上的亲妹妹,也就是她投错了胎,从臣妾肚子里爬出来,如今才这样儿。”
皇后的肚子已经显怀了,此时腰后垫着厚靠枕坐着,听瑜太妃哭诉:“娘娘也是就要做娘的人了,这爱儿女的心都是一样的,眼见得太后娘娘为了晴儿姑娘那等费心,却提也不提一回怡安。我这心里,就跟油煎的似的,我们怡安虽不敢比晴儿姑娘在太后娘娘跟前的情分,到底也是公主,先帝的骨血,还比不得一个异性王之女了?可如今,也就只有我替她来求娘娘了。”
皇后见她长篇大论的哭诉太后不公,也不好说什么,只叫人:“拿新的帕子来,给太妃擦擦眼泪。”
她自己觉得这是客气话,倒是把瑜太妃的眼泪给憋回去了,只得道:“今日来见娘娘,其实也是因昨日,臣妾去与太后娘娘请安,瞧见容家那一家子来给太后娘娘请安,那容家夫人是太后娘娘的亲表妹,果真是气度雍容,跟别人不一样,调教出来的公子小姐也都是极好的,臣妾便想着,那容七公子,既是太后的外甥,招为驸马也是配的过的。既有这样的出息,想必太后也会喜欢的。”
皇后眨了眨眼,把瑜太妃的意思想了一下,瑜太妃看起来是看上了容七公子,但既然容七公子是太后的外甥,瑜太妃为什么绕个弯子来问她?
皇后便道:“太妃说的是,不管是哪家孩子,若真是能配公主,自然是好事,只是既是母后的外甥,太妃为何不直接与母后提?”
瑜太妃顿时便噎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道:“太后荣养已久,宫里是娘娘掌事,既是公主此事,自然要来回娘娘做主才是。”
这话也是道理,但皇后还是说:“只是昨日我见母后特特的吩咐了,要容家的公子小姐们一起进宫,只怕也存着要看一看的心思,母后这些日子惦记着晴儿的事,若是也看上容七公子了,那就不好说了。听说他们家,就是容七公子最好。”
瑜太妃又噎了一下,她这辈子在这宫里,还没遇到一个说话这样坦诚的呢。
皇后想了想说:“等本宫去问一问母后,问准了,若不是再提。”
瑜太妃觉得这皇后油盐不进,不由便道:“便是如此,到底怡安是公主,莫非晴儿还能强过她不成,娘娘说是不是?”
皇后为难的道:“在本宫这里,当然是怡安妹妹在先,晴儿姑娘在后,可是在母后心里,只怕还是晴儿姑娘最得她老人家的心,再是公主也要靠后了吧。”
瑜太妃立时恼了,她嚯的起身,把帕子掷在地上,怒气冲冲的走了。
皇后还一脸莫名其妙,她自觉自己的话没说错啊,怎么瑜太妃就恼起来了?她眼见得苏棠在多宝阁后头笑,也不知道在那听了多久了,就问她:“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没有。”苏棠还在笑:“您说的可对了。”
“那瑜太妃恼什么?”皇后说。
“因为瑜太妃的如意算盘没敲响啊。”苏棠笑了半天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