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他们家小统领竟然还能这样俏皮?大概这和她这样哭一样的罕见。
“嗯!”苏棠连语气都飞扬了起来。
沈晋把苏棠送回景仁宫,回身出院门的时候,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吩咐身边道:“去查杨云舒。”
在杨云舒的家里,也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漩涡在盘旋,户部尚书的夫人杨李氏今年只有三十出头,她是填房,比起儿媳妇都只大三四岁,出身也不甚高,面对元配留下的嫡出儿女,向来是以礼相待,从不苛刻,却也不甚关心。
她嫁进来的时候,嫡出的最小的姑娘都七八岁了,与她能有多亲近,她也不怎么在意,只该给的月例银子,胭脂水粉衣服首饰都给了,说的过去就行,等姑娘大了,她连说亲都不太想沾手,只凭老爷做主,给一份不多不少的嫁妆把姑娘嫁了,也就够了。
是以杨云舒来了上房,提出想要她去给父亲递话,回头诚王府托人来府里探口风的时候,希望父亲答应。李夫人还给她吓了一跳。
“诚王殿下?”年轻的李夫人眉间拧了起来:“姑娘的意思我没听错吧?姑娘是想老爷招诚王殿下为婿?”
杨云舒虽是不好意思的垂着头,但还是点了一点。
“姑娘怎么可起这样的心思!”李夫人只觉匪夷所思,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娘自己开口的?
而且嫡出的姑娘们,不管是嫁了出去的,还是没嫁的,都隐约有点看不上她这个出身不高的继母,尤其是这个最小的杨云舒,性子向来古怪,对她可从来没有过亲近举动。
她刚嫁过来的时候,还曾打叠起精神,想哄哄小姑娘,但才一个月她就放弃了,脖子上还被抓出来三条血痕,从此以后,她就没再去抱过杨云舒,说话都离她三尺远,十分客气。
而此时,杨云舒竟然来对她开这样的口,自是古怪,李夫人也算见识的事情不少了,此时不由的就想到一点:“你与诚王殿下,难道私下已经……”
杨云舒又不好意思的点了一下头。
李夫人吓的跌坐在了炕上:“你……,你怎可……怎么敢。”
杨云舒抬头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李夫人总算镇定了一点:“你跟诚王殿下都做了些什么……可有越礼?”
说话镇定了点,可李夫人自己感觉,已经快要晕过去了,强撑着一口气,昨天,就在昨天,诚王殿下还在宫里与宫女厮混,被人抓了个正着,万众围观,听说皇上听了恼的不得了,已经下旨命诚王禁足在家三个月,好生读书。
但到底这是先端慧太子的遗孤,皇上虽然恼了他孟浪,还是将那宫女赏给了诚王。
要是杨云舒也跟诚王……那啥了,那她这个继母只怕也会被老爷恼她管教不严,深闺女儿,闹出这种事了。
李夫人向来知道杨云舒怪,不过也就是脾气怪罢了,她也不怎么费心,横竖姑娘在家里不过这几年,回头嫁出去了,就不用她忍着了,可是却没想到这样怪,这回可是她的责任了。
杨云舒还是不好意思的说:“自然是并无逾越之处,不过是两情相悦,是以今日才敢来见母亲。”
这话听的李夫人简直要倒气儿,这什么大家闺秀,怎么敢这样说话的?
倒了半天气儿,李夫人才又憋出话来:“诚王殿下昨日还……”
“他是被人陷害的,酒里有迷药。”杨云舒淡淡的说,脸上却是蒙上了一场阴影,孙琦玉……实在是太狠毒了。
若不是闹出昨日那样的事来,她根本就不用来这里跟李夫人说这些话,只需等着诚王府上门提亲就是了。
诚王殿下向来温文尔雅,名声极佳,父亲是必然会答应的。
而如今,诚王殿下昨日闹了那样大一个丑闻,立时风流纨绔之名缠身,不管求哪一家名门淑女都难了,谁家把女儿嫁给他,只怕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议论不顾惜女儿,只求攀龙附凤等语。
只有她知道,诚王殿下是被奸人所害,被下药迷住了,就是那孙琦玉干的!
她自己中了薇衔之毒,不能生育,当然嫁不了好人家,便对诚王殿下下手,诚王殿下的丑闻闹的沸沸扬扬,不好求娶好姑娘了,她便能嫁过去了!
真是打的一手好盘算,杨云舒冷笑,她必定不会让孙琦玉如愿。
李夫人道:“即便如此,昨日那事也已经做下了,而且只怕早已是无人不知,就算是姑娘这样说了,可谁又能信呢?”
李夫人气倒过来,也渐渐镇定:“便是老爷,只怕也是不信的。且老爷的性子,姑娘没有不知道的,向来清贵,既有昨日那样的事,别说是诚王殿下,便是皇子求娶,老爷只怕也是不肯应的。”
户部尚书杨大人出身清流,极好名声,怎么肯让自己得个卖女求荣,攀龙附凤的名声,那自是绝对不肯应诚王府婚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