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忠听到消息后,将手边的东西砸向随从,砸得人头破血流。
“混账东西!让你发的抚恤金没发吗?”
随从理亏又委屈,“大人,小的看那人登记的信息是废弃寺庙中的乞儿,就想着他无父无母,就没管。”那笔钱不是小数目,加上当时公主自己添的部分,足够他买个小宅子了。
冯忠冷笑,“接下来老夫给你上一课,什么叫作要多大的利益,就要承担多大的风险。”
在他眼中,这人已经是一颗弃子。
秦县令的妻子听说这边的情况,赶紧在必经之路上等着冯忠,看见冯府的马车,她立即招手。
“爹,这是怎么回事?”冯娥娘问道。
“还不是你嫡姐的丈夫卫侯爷,让我帮忙处理一批朽木,为父手里的工程也只有公主府的建设,哪里知道公主会闲得管这档子事。”
冯娥娘不是简单的人物,要不也不会把秦县令管得服服帖帖,深得冯忠喜爱。
“女儿以为,到时候您就打打感情牌,说不定公主对小晔还有感情,然后把这责任推给户部,就说户部不给钱,您没办法了才买了这批木头。至于那小乞丐的问题,您就随便推给一个人,让公主出出气。”
她这番话说在冯忠心坎上,他看着她觉得可惜,要是冯娥娘是嫡女,他就不用总是替卫侯爷收拾烂摊子了。
“娥娘深得我心,等这件事结束后,我就将你娘抬为平妻,这样你也是我冯家的嫡女。”
父女两个商讨完后,马车刚好到县衙,冯娥娘从侧门进去,冯忠从正门进去。
秦县令下意识站起身来迎接,不小心瞥着侧面坐着的人,又坐了回去。
明明才一小会儿时间,他觉得这公主变得更恐怖了,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下官参见公主殿下。”冯忠把姿态放得很低。
春宜不理他,他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开始说。
“下官这件事处理得一团糟啊,前几天皇上召见老臣,说是您急着修建公主府,让我等加快进度,老臣不敢跟皇上说经费不足,户部卡着经费,老臣无可奈何啊。”
“我知道皇上的压力大,想着自己能解决这件事,就买了一批便宜的木材,这批木材老师傅说品质可以盖房子,只是这几日都下雨,让木头受潮,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那小孩出意外的时候,公主也看见了老臣是处理了的,都是这该死的小人,把这笔钱占为己有。”
“臣有罪,可是臣也是一番苦心啊。”
冯忠这腔话说得聪明,抓住了冯娥娘说的精髓,只是没再提卫晔,他觉得公主对那小子早就没了感情,说不定说了还惹人厌烦。
春宜安稳地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冯忠这种老狐狸都有些出汗时,她才开口道:“冯尚书的意思是,错不在工部,而在户部,要是本宫要追究责任,就要去找户部,找那个贪污的随从?”
“不错。”冯忠说得迅速。
春宜轻笑,笑里都是嘲讽,她看着他老谋深算的脸。
“可是本宫偏不,偏不找户部,不找那个贪污的人,本宫去找父皇,为我做主。”
既然你们都找靠山,仗着靠山耍无赖,那别怪我也找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