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绮罗不知道从何解释起,她只能苍白无力地解释道:“陆仁虽然认识我,但我发誓,他偷偷替换新娘的事情不是我安排的。”
“不是你安排的?如果我没有闻错的话,他是个人类吧?人类怎么会到山海界来?”
自山海界创立以来,已经久未有人类到此,甚至人类都已经无从知晓如何抵达山海界了。
涂山绮罗说:“是我带来的。但我是带他来治病的。”
“治病?人间界没有医院吗?我竟不知道人类有什么病是需要来山海界治疗的。”
涂山绮罗看了一眼陆仁,迟疑着说道:“他的灵魂发炎了。”
旁人可能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司掌青丘清池多年的青丘狐怎么可能不知道清池的功效。
“你想带他入清池?你可知道清池是青丘圣地,非族长不可入?”
“我知道。但我——”只是想救人,并不是想和你当族长。
可涂山起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离北打断了,他用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涂山绮罗:“所以你出这么多下三滥的招数夺取族长之位,是为了救人?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呢?”
涂山绮罗知道,离北现在看似平静,实际上正在盛怒之下,现在无论怎么解释,对离北来说都不过是在狡辩。
但涂山绮罗依然不肯放弃,纵使离北对她有再多的不理解,他依然是涂山绮罗的哥哥,涂山绮罗不想被自己的哥哥误解:“我真的只是带他来治病的,没有打算夺取族长之位。我们在穿过界门途中失散了。他会出现也在这里真的只是巧合。”
离北还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他明显还想再说什么反驳涂山绮罗的辩解。可是正在此时,一声清脆的拍掌声从东君的方向传来。
只见蒙着眼睛的东君嘴角扬起,似乎带着浅浅的笑意:“好了,你们两个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没事就吵架?”
在东君的眼里,无论涂山绮罗和离北长到了多少岁,都始终是当年长绕在他身侧的两个小萝卜头。
如果说,这至少还有一个人能劝住涂山绮罗和离北,那也只有东君了。
离北撇过了头,对着东君说道:“什么吵架,就是她想害我。”他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撒娇意味。
涂山绮罗也赶紧让东君评评理:“我没有,明明是他自己被害妄想症。”
这样的故事在这两人的成长过程中发生过千万次,每次都是东君出面当和事佬:“好了好了,别吵架了。你们每次一吵架遭殃的就是我,小时候只是砸坏我的笔墨纸砚,现在长大了,连我的镜花水月殿都被你们砸了。”
原本还在对峙状态中的两个人都才反应过来,转身看了一下四周一片狼藉的场地——房梁上布置好的红色绸缎被粗暴地扯断,被擦洗得光亮可见鉴的地面出现了布满了凹坑和裂痕,屋顶上甚至还被打落了几块瓦片……
两人在东君面前跪了下来:“东君大人请恕罪,我们刚刚是一时激动,才会忘了考虑后果。”
涂山绮罗和离北是东君看着长大的,东君怎么可能生他们俩的气。
东君挥手作罢:“免了免了。你们没把我这镜花水月殿的房顶掀掉,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话虽然是玩笑话,但是却极好的缓解了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
最后,东君一锤定音:“喜堂既然已被破坏,新娘又不知所踪。不如便把今日之事当成预演,待镜花水月殿修缮完毕,新娘料理妥当之后,再择日举行婚礼。好事多磨嘛。”
涂山绮罗和离北当然不可能有,也不敢有意见。
他们虽然貌合神离,但也表面恭敬,看似心悦诚服地接受了东君的提议。
收拾完了涂山绮罗和离北,东君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在一边极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的陆仁和李伯阳身上。
陆仁感觉到很神奇,明明东君的眼睛被蒙着,但是陆仁却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听见东君温和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请问小友,此来山海界,所为何事?月舒又在何处。”
东君的声音和煦如同春风一般,却又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仪之感,让陆仁忍不住挺直了腰杆,认真对待东君的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