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心存不忍金钟就此毁于一旦,所以提议在金条背面留下了符号,盼望将来有一天能如数收回,重铸国宝。”
“原来如此。”王正起恍然大悟:“大人可知那批金条后来流向何处?”
“我当时刚刚补任户部主事,恰好有所了解。”阎敬铭双目微闭,像是在回忆一件极久远的往事:
“他们耗时数月,共铸成金条八千五百根,重量分二两、三两、五两、十两不等。除部分换成了白银之外,其余全部运往江北大营充作军饷。”
“标下明白了。”王正起道:“听说张积中曾在江北大营当过幕僚,莫非是他那时敛到手中的?”
“未必。这批金条大都在江北大营内外流通,后来发匪再次攻陷扬州,肯定抢掠走了不少,或许是由其余孽带到黄崖来的。”
“那就行了!”王正起一拍巴掌:“黄崖上有发匪衣物,又有金条为证,可以据此以私通发匪余孽论罪!”
“远远不够。两根来历不明的金条,几十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未免太过牵强。”阎敬铭不悦道:“圣上少年英主,两宫聪慧过人,岂能就这样被轻易糊弄过去?继续找!”
王正起忙带人去翻找后面几辆大车。魏永明远远看了一会儿,转身往西城营走去,心中思绪暗暗翻涌。
假如阎敬铭所言不假,那么金条最有可能的出处就是江北大营或太平天国了。这二者与郭家兄弟有关系么?
太平天国?不像。郭华平日嘴上常挂的都是经史子集,虽然偶尔与耐高温见面时相谈甚欢,但丝毫没有流露过对基督教的兴趣,甚至隐隐有些排斥。
江北大营?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根本无从推断其所谓仇家的信息。
魏永明一路胡思乱想,待来到西城营驻扎的地点,却见四周空荡荡的,只有曹老六和魏登初带着一百多人原地枯坐。
“爹!”“登初!”“总营官!”大伙呼啦啦围住了他,七嘴八舌道:“出什么事了?刚刚有军官来调走了左右二营,只剩下咱们在此等你。”
阎敬铭做事果然周密谨慎。魏永明苦笑着叹息一声:“巡抚大人说了,眼下省城兵强马壮,不再需要团练,让咱们自行解散。”
“解散?!”众人无声惊讶了片刻,接着一片哗然。
“弟兄们放心,阎大人说的清楚,有意从军者可编入勇营,其余也可领取遣散费。若是嫌不够用,或是今后遇到为难之处,尽管对魏某开口。”
魏永明嘴上不断安抚曹老六等人,心中却满是酸楚。
西城营是他亲眼看着何大庚筹建的,自己从帮办一直做到总营官,屈指算来已在营中呆了整整十二年,说的上是感情深厚。
如今阎敬铭轻轻巧巧一句话,西城营便告消亡,他在怅然若失之余只能自我安慰:至少今后不必再担忧手下弟兄跟着自己混丢性命,安心回家过几年清净日子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让曹老六带大伙先行返回,自己和魏川岳将宫二嫂的儿子送回马山交给亲戚抚养,然后在附近游逛了两天,这才不紧不慢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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