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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4页）

就在那一瞬间，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其实，想要隐瞒真相，陈熙完全可以让阿姨换号、搬家，如此一来，我虽然会疑惑，不解，但有关于她的事，会成为一个永远不解的谜。

不得解，也是一种解法。

让阿姨向我说谎，多此一举。

可是，如果陈熙的遗愿，目的不是为了向我隐瞒真相，而是为了……陈妈妈呢？

她在给陈妈妈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一个活着的目标。

那是她最爱女儿的心愿，她一定会为了这个好好活下去。

只是，陈熙恐怕也没想到，她给陈妈妈的这个目标，让她在谎言和真实里来回游离，以至于让她……疯了。

跑到陈家，我用力敲响陈家的门，没人应答，我慌了，一脚踹开了大门。

我冲进去，每个房间都看了看，最后才锁定陈妈妈的房间。

刚刚来时，这个房间一直关着，我没进去过。

房门没锁，我轻轻一拧就开了，房间里，窗户紧闭，床旁边，放着一盆即将熄灭的炭火。

陈妈妈，穿着那件黑色连衣裙，安详地躺在床上，手里抱着，陈熙的黑白遗照。

陈熙笑着，我却哭了。

我打开窗户，发了疯似地抱起了陈妈妈……

陈妈妈死了。

她的亲人都死了，无人给她送终，我就给她披麻戴孝。

我送她离开那天，她同一楼的邻居自发来看她，一个个都在心疼地抹眼泪。

有位阿姨拉着我的手：「素芳这些年不容易，她大多时候是糊涂的，要么到处找女儿，要么笑盈盈说她女儿结婚了，在外地，还给她打了电话……

可是她再糊涂，看到女儿的黑白照就会清醒，我们时常在夜里听到她哭……

都是那群人渣害的，你不知道，素芳这些年，只是官司，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可是没用，没有用……没有用……她是被那群人逼疯的，是被那群人逼疯的！」

那群人？

很好，我记住了。

我平静地帮陈妈妈处理了后事，最后来到她的房间清理东西。

我找到了陈熙和陈妈妈的照片。

还有一柜子的，资料。

各种资料，病历，证人证言，这些年打官司的资料，被告者资料。

在这些资料里，我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其中就有：

林朵朵。

当我把所有的资料看完，我的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了没有波澜，死寂一片的黑色。

良久，我捧着陈熙的遗照，低头，在她嘴角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苏厄，做个交易吧。」

「身体，给你。」

我指着那堆厚厚的资料：「我要上面的人，全部去死。」

7

苏厄在让人痛苦这件事上，是个超级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