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贾家早已不是靠一个贵妃庇护的衰败之家,元妃得宠不过是锦上添花,并非必要。
“是。”
送走元妃,贾琮带着众人回府,路上悄悄钻进宝钗的马车。
“琮儿可是有事?”宝钗见他似有心事,忙问道。
贾琮点点头,低声道:“过两天我要拿下史鼐,办他个抄家流放,云妹妹那里你多开导开导。”
啊?宝钗一惊,道:“这……出了什么事?怎就到了这个地步。”
贾琮冷笑道:“史鼐在山东鱼肉百姓,威福自用,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宝钗担忧道:“老太太那里……”
贾琮摆手道:“只管往我身上推,我自会与老太太解释。”
宝钗叹道:“琮儿,我固知你主意正,可贾史王薛终究是百年姻亲世交,这不是自毁长城么?”
贾琮笑着在宝钗脸蛋儿上拧了一把,道:“宝姐姐贤德我明白,只是如今局势有变,也容不得我顾念世交之谊。
实话与你说罢,史家已倒向了王爷一脉,竟敢与我作对,不单是史鼐,史鼎我也早晚必除之,否则何以服人?此话宝姐姐知道便可。”
宝钗见他眼神渐渐转冷,知道他决心已定,因点头道:“我理会的。既是芝兰当道,便不得不除。
朝堂的大事我也不懂,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罢。只恐老太太、云丫头承受不住。”
贾琮沉吟道:“云儿幼孤失恃,在史家没过几天舒心日子,对这两个叔伯未必有什么感情。
何况在咱们家有许多姊妹陪着,日子也快乐,倒不怕什么。老太太那里么……就靠宝姐姐你们转圜了。”
宝钗轻叹道:“老太太年事已高,若忽闻噩耗……”
贾琮淡淡道:“放心罢,我不会亲自出手。若老太太执迷于此,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总不能因为是她的娘家,就束手束脚,给政敌留下这等显而易见的破绽。”
宝钗缓缓点头,琮儿确实不是为他人所缚的性子,上年在江南推新法,还不是杀的四大家族人头滚滚,何曾手下留情。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办大事呢。
贾琮看了她一眼,叹道:“宝姐姐,人在朝堂,身不由己,希望你别怪我。”
宝钗忙握着他的手,柔声道:“我自然明白你的苦衷,如今你身居高位,麾下英雄齐聚,早已不是一人一身,可以任性而为,有时迫于无奈,许多不想做的事,也只能去做了。”
“宝钗,真贤妻也。”贾琮喟然叹道。
宝钗莞尔一笑:“你我之间,还用客套么?”
贾琮笑道:“这些事我也只能和你说说。”
宝钗眼中闪过一丝欢喜,抿嘴道:“难道如意、颦儿会不体谅你?我可不信,你少说些好话唬我。”
贾琮微微苦笑,摇了摇头,也就薛家没什么人,能被自己完全掌控,不虞有变。
随着朝堂斗争日渐激烈,众皇子开始深涉政坛,自己又被今上猜疑,恐怕将来难以避免会和两人闹些矛盾,哪里还敢节外生枝,后院不起火就谢天谢地了。
想到这里,贾琮心中忽然一动,这次孙秋力争随军西征,未尝不是和四王达成了默契。
另一个推论几乎立刻在心中浮现:四王力挺孙秋接掌神器,孙秋则打破惯例,给予四人更多兵权,借助他们掌握军方,故此一拍即合。
贾琮微微冷笑,倒是有些想法,知道拉四王上战车,可惜朝堂上不只有你一个聪明人,雕虫小技,能瞒得过谁?至少陈皇后,他就绝对瞒不过。
“琮儿想什么这么入神。”宝钗见他面带嘲弄,好奇地道。
贾琮笑道:“我在想皇后娘娘年轻时定和你一般,又聪明又懂事又漂亮。”
宝钗脸一红,忙啐道:“要死了。怎么敢背地里嚼娘娘的舌根!仔细人听见。”
“娘娘心胸浩如烟海,怎会计较这些。”贾琮笑着搂过宝钗。
“不许说了。”
“好好,咱们说说今晚怎么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