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你停下!”
姚靖禾对着那个单薄的背影高喊一声,急急忙忙追上去。
他不言语,自顾自朝着对着如血的夕阳前行,轻盈的白衣袂飘飘,如流云,似梦境。
“你叫什么名字?”
姚靖禾快步追上去,伸手去抓他的衣衫,却两手空空。
他消失了。
······
姚靖禾又梦到那个刺客了。
她自梦中缓缓睁开眼,那晃悠悠的背影渐渐隐入窗外宫女的沙沙扫地声中,趁虚而入的空白记忆带着未知的怅惘吞没了她。
她从枕头底下把那泛黄的布帛轻轻拽出来,缓缓展开,看着那画上简单勾勒的线条,嘴角就划过了一丝暗淡的微笑。
时间过去太久了,若不是偶然翻出来了这幅画像,她大约就忘记有这么个人存在了。
“公主,今日您亲自去送衣裳吗?”
几个宫女把几箱衣裳摆在楼下厅堂里,仰长了脖子望着正下楼梯的姚靖禾。
姚靖禾把杯中茶水倒在一盆开的正浓艳的天竺葵里,头都不抬。
“我尚在禁足,怎么去?”
前几日五皇子家的雪良娣亲自登门来讨她小时候的衣裳,原因便是小郡主含芳那生了半年之久的重病。
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无奈之下,五皇子便请了一个巫师来驱邪。
据说那黑面巫师往院中一站,不看风水也不捉鬼怪,直言雪良娣出身低微,担不得含芳郡主这富贵命格。
那巫师还说,若要含芳平安,便要她从现在起到及笄,都要穿命格高贵之人衣裳辟邪。
姚靖禾怎么也没想到,雪良娣竟然亲自找上了她的门。
她也算命格高贵之人吗?说是也不是。
若说是,她是高高在上的靖禾公主。若说不是,她不过是拿着银簪扎伤了意图不轨的威远侯慕容启,就被父皇下令责打二十大板,禁足一个月,连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权利都没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之上,胆敢以下犯上者,斩!”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话是不是出自父皇之口了。
若非昨日信殿传了消息过来,她都不知父皇宠信慕容家族竟到了如此地步:意图以下犯上的慕容启得了赏赐安抚,而差点被欺辱的她,因为反抗惹来一场祸端,有理反倒成了没理。
刚得了禁足令那日,许久未见的韩婕妤破天荒登了她的宫门。她一踏进院子,便开始假惺惺地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