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伽尘像是终于安心的昏迷在了阮姝娅的怀中,然而哪怕失去了意识,他的掌心中却仍旧死死的抓紧着阮姝娅的衣摆。似乎只有她在他的身旁,他才能够感觉到安心。
按照英雄救美的剧本,她此时应该焦急的将人公主抱起来,然后叫来几个医生厉声让人救他,若是姬伽尘有任何事情她就令他们全部陪葬。
但阮姝娅实在抱不动长手长脚身姿高大的男人,她将人从自己的腿上推下去,偏过头看向守在门旁的祁珂,“你过来,抱着他出去。”
祁珂在注视着姬伽尘扑到阮姝娅怀中时便已经攥紧了拳,指甲陷入肉中,猩红的血液几乎从掌心滴落下来。可他本人却只是一直冷冽的板着脸,怀中抱着一把黑剑,肩膀抵在冰凉的铁栏杆上一动未动。
像是一个忠诚的护卫,没有主人的允许,便不会再蠢笨的擅自行动。
听到阮姝娅的话后,祁珂才松开了手,将剑系在了腰间,走到女子的身前,他动作粗鲁的拉起姬伽尘的手臂,丝毫不顾及太子身上的伤口是否会裂开。
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阮姝娅低眸,她衣摆的一角还被攥在姬伽尘的手中,此时经过祁珂的动作,她的衣服便被扯开了一长道口子。
祁珂的脸色愈发冷冽,他抽出腰侧的长剑,挥手便将那藕断丝连的衣袍斩断,仿佛这般就可以斩碎阮姝娅与姬伽尘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一般。
“姝娅小姐,抱歉,我会赔你一件更好的衣服。”祁珂低声说道,一只手直接将姬伽尘抗在了肩上。皇太子身上的伤痕因他的动作裂开,渗出了更多的血液,面容也更加惨白了些。
沾过野男人鲜血的衣服,也不配再穿到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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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皇太子,阮姝娅理所当然成为了皇室的恩人。当阮姝娅将姬伽尘送到宫中时,女皇便顺势邀请她留下,设宴答谢。
小可怜皇太子还在病榻之上躺着,宫宴之上,贵族与皇室成员们却在以他的悲惨遭遇为借口觥筹交错,欢歌笑语。
三皇子姬屺琅走到阮姝娅的身旁,将一杯红色的石榴果汁递给了她,“今天辛苦圣女殿下了,若是没有你,兄长只怕会凶多吉少。”
男子虚假的绅士笑意无法到底眼底,他意味深长的审视着她,似乎想要看清楚,能够令姬伽尘喜欢之人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姬屺琅分不清今日的事情是否是姬伽尘自己设计的剧目,但他的确看清了姬伽尘的心意——他的这个兄长,竟然也会爱上一个人。
姬屺琅不愿意令姬伽尘的身旁有任何美好的事物,更不要说是心爱之人。姬伽尘怎么配拥有纯粹的爱意呢,姬屺琅怎么能够允许有人将姬伽尘拽离深渊。
在姬屺琅的眼中,姬伽尘只能够被他踩在脚底下,他永远只能够做一条卑贱的狗,永远求而不得,一无所有。
在这个游戏之中,姬屺琅就是那个最扭曲的恶毒男配。他比白凌萱这个女配更加爱抢,只要是姬伽尘拥有或者想要的东西,姬屺琅都想要夺走。
他不见得有多喜欢阮姝娅,但只要姬伽尘一直看着她、渴求她,姬屺琅就能够屈尊降贵的接近她,费尽心机的取得她的好感。
“身为弟弟,我理应替兄长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情。”姬屺琅拥有一双多情的眸子,若姬伽尘像是无垢的月神,姬屺琅就像是灼热的日神。
姬屺琅向阮姝娅伸出了手,“殿下,你愿意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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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救到底,阮姝娅既然已经救回了姬伽尘,就也不差再帮他治疗身上的伤了。
姬伽尘身旁的宫侍找到阮姝娅,为难的低声对她说姬伽尘在昏迷中不断的轻唤着她的名字,他烧的愈发厉害,一直醒不过来,求她去见他一面。
阮姝娅十分怀疑这一番话是姬伽尘亲口吩咐小宫侍说的,但皇太子如此可怜,连女皇与姬屺琅都没有理由阻拦阮姝娅。
她只够跟在宫侍的身后,离开了宴会的大殿。这条路有些熟悉,阮姝娅很快便发现,姬伽尘居住的地方与她在副本中待过的寝殿在同一个位置。
姬伽尘长大之后也没有离开这里更换新的宫殿,宫侍推开的殿门,带着她走进了殿内。阮姝娅一时有些恍惚,做猫的时候视野很低,眼前的场景便显得陌生又熟悉,姬伽尘甚至连装饰都没有怎么换,似乎一切都仍旧停留在十几年前。
走进房间时,阮姝娅一时甚至产生了某种错觉,以为自己会看到那个蜷缩起来的小男孩。
这种错觉很快便被打破,姬伽尘已经长大了,成年男子的身躯修长而蕴含着力量感,早已经与软弱的儿时截然不同。
阮姝娅走到姬伽尘的身旁,当她坐在床沿上时,男子恰到好处睁开了眼眸。
“姝娅……”姬伽尘撑起了身体,又脱力的坠落下去,“抱歉,孤身体不适,失礼了。”
阮姝娅伸出手,按在了姬伽尘的肩膀处,“没事,你就这么躺着吧。”
姬伽尘的眼眸欲语还休的落在阮姝娅的身上,“是孤无用,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还要麻烦你来救孤。”男子愧疚的说道,低落的垂眸,令人想要抹去他眉眼间的忧愁。
“嗯,你是挺没用的,但是殿下也不用妄自菲薄,毕竟无用的男人多了。”阮姝娅使用了圣教廷的治愈系技能,假笑着说道。
姬伽尘一时没想到应该回答什么,他默默换了一个话题,“孤…我今年已经二十多岁了,在皇室中,也到了迎娶妻子的年纪。女皇这段时间也对我提起过此事,可是我,并不想与一个不熟悉的女子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