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矛盾……”胡惟庸大大方方承认:
“弟子确实有自己的野心,可那又如何?
皇帝已经激起民怨,自然就要有一人去推翻他。
在迁都之前,有多少南方士绅起义被镇压,老师难道看不见。
为什么这些人能,弟子不能?
他们所谓的起义,只是被皇帝反手镇压,而弟子却亲手,帮我儒们拨乱反正。
比起天下士子利益千秋,我胡惟庸不过想要一个小小的皇位,就不行?”
李善长的嘴唇动了动,胡惟庸的话,竟然让他无言以对。
朱元璋这些年与他的关系,除了没有见生死,差不多也算是恩断义绝。
其中最大的矛盾,就是关于那个君王与谁共天下的问题。
那是理念之争,也是利益之争。
“先皇最大的问题,就是他太喜欢吃独食了,连口汤都不想给咱们喝!
李先生,您确定您期望这样的皇帝,统治大明数十年?
学生做了一个读书人该做的事,拿点好处也是应当。
先生也别拿忠君爱国的事来糊弄学生,难道先生就没有想要换掉皇帝的想法?”
李善长张了张嘴,最后却是坐了下去。
他纵然有千万言语,却也说不过胡惟庸。
朱元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确实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
作为一个利益集团的名义上的领袖,他对老朱的意见不会比胡惟庸少。
而且,从汪广洋他们顺其自然地接受了胡惟庸的招安,满朝文臣为胡惟庸背书。
这件事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代表了文臣的态度。
大家都希望拥有一个没有朱元璋的皇朝,这样才能让事情回到一切的起点。
“你既然都做得那么好了,还要老夫过来做什么?”
李善长的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妥协。
“老师,学生是想请你出面,安抚天下人心!
您的威望,足以帮新皇镇住地方上的诸侯。
那些淮西的老兄弟,如果由您出面招降最好,学生在这方面,万万不如老师!
虚头巴脑的话学生也不说,
此事成了之后,有我胡惟庸一日,李家的富贵绝对没问题。
我不会跟朱家的皇帝一般,抠搜抠搜的。
您若想封王,您就是新朝第一位亲王!
而且,学生保证您家族的权柄,不会弱于前朝王爷……”
胡惟庸给出来承诺不可谓没有诚意。
李善长也微微心动。
他对于入朝为官,已经没有期待,但为子孙谋福利,也是人之常情。
在大明,他虽然位居功臣之首,可老朱这个皇帝对勋贵的控制,十分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