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态婀娜的女子身着一袭雾紫色长裙,斜斜依在栏杆上,一手托腮,一手持团扇轻摇,衣袖松散的堆在臂弯处,衬得那露出的一截小臂如玉如雪,腕上挂一只通透的冰玉镯子,更显得女子纤细玲珑。
虽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女,但保养得宜的妇人更是别有一番韵味,若说少女是仙子精灵,那此刻方玧的形象在这群书生的眼里,就是玉面神女,雍容美丽而不容亵渎。
有胆子大的书生,借着酒劲儿写下了一首诗作,并拜托茶楼的小二送到方玧手中。
看到那诗作,方玧都笑了。
自然不是劳什子的表达爱慕之心的诗了,是纯粹的赞誉和欣赏,所以方玧没说什么,只叫人把这首诗给收起来了。
没想到等她逛完回去,裴曜在桌上发现这诗的时候,倒是狠狠的酸了一下。
这也不难理解嘛。
自己的女人,年轻的时候没被人惦记,这都徐娘半老了,被外头不知名的男子写诗夸一下,搁谁谁也心里不舒服嘛。
尤其裴曜还是皇帝呢,那心眼子只能是更小。
当即便是冷哼,“一点心思,全都用在了这些鬼地方,不去好好读书科考,做劳什子的诗!”
“臣妾倒是觉得写的还不错。”方玧故意道,“皇上想,能写出这样诗作的人,说不得文章才学也不俗呢,况且他若是有不正的心思,岂敢送到臣妾面前来?可见是个坦荡的。”
“你还夸他?”裴曜眼睛都眯起来了。
这时候方玧才噗呲一声笑出来,随后正色几分。
“好了,皇上,臣妾不过是玩笑几句罢了,臣妾把这诗作带回来,还真是觉得这作诗的人,或许是个人才。”
见她正经起来,裴曜也才又仔细看了看这手里的诗作,沉声道。
“都说字如其人,这字迹,笔力遒劲,力透纸背,没有下苦功夫确实写不出这样一笔好字,诗作的用词也大气得体,虽是赞扬女子容貌的诗,却不见旖旎萎靡之气。”
“所以啊,臣妾才想着,皇上惜才,说不得能瞧瞧这个人的底子。”方玧道。
裴曜蹙眉,“他既然是有本事的,科考就是了,届时自见真章。”
“臣妾正是奇怪他这样的才学,为何那般年纪还未考取功名,才会额外向皇上提起。”方玧从容道,“他送来诗作后,臣妾觉得此人有几分才学,便让青容悄悄去看了看,青容回来告诉臣妾,据茶楼小二说,那个书生约么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了,但却是连秀才功名都未有。”
这确实是有些奇怪,毕竟有这样的好学识,为何不去科考呢?
看裴曜面上也有了奇怪之色后,方玧才又继续道。
“臣妾又命青容去探了,只是因为,此人世代从商。”
士农工商,大齐也是有这个说法的,商人虽然富有,但排在最末,最受人看不起。
同样的,商人也不被允许参加科考。
听到这里,裴曜如何还能不明白方玧的意思呢。
她把这首诗带回来,可不是因为这首诗赞扬她貌美如神女,而是因为方玧想告诉裴曜,这个有才的人,因为是商人,所以能读书而不能科考。
那么整个大齐,会有多少人是因为家中从商这一个门槛儿,而被断了科考之路呢,这其中,又有多少是被埋没的人才呢?
“朕知道了,这个人,朕会派人查查的。”裴曜面上若有所思。(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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