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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仙 2（第2页）

“对了，昔日北魏丞相郑业的旧宅在何处？可还遗留着？”令歌又问道。

冯掌柜点头，她不知令歌为何询问此事，只是回应道：“郑业的旧宅早已荒废，就在城东那边，平日里也没什么人会去。”

“好，多谢告知，我待会要过去一趟。”

而后，令歌回到楼上的房间里，推门而入，只见陆萍正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着。

见令歌回来，她好奇地问道：“林少侠是在向掌柜打听什么吗？你们说了很久的话。”

令歌点头，将背上的包袱放在桌上，回应道：“的确有打听一些事。”

“何事？”陆萍下意识地追问道，只是看见令歌默然，她捂了一下嘴，“当我没问吧。”

令歌眼眸微垂，回应道：“我问她可有见过一个人。”

“何人？”陆萍再次好奇地问道，“是那位叫‘阿楷’的人吗？”

令歌看了她一眼，神色平淡，否认道：“不是，是一个戴着面具，五十多岁的一个男子，你可有见过？”

陆萍思忖片刻，回应道：“这些日子我未曾见过这样的人。”

令歌点头，不再言语，只是起身从包袱里拿出了装有折雪遗骸的木匣，往外走去，并对陆萍说道：“你在房间里安心等我，我出去一趟，待会就回来。”

“好。”陆萍点头应下。

燕京城东，昔日北魏丞相郑业的府邸，如今早已荒废多年，杂草丛生，不见人烟。

令歌带着木匣缓缓地行走在郑府之中，看着眼前的一片萧瑟，他想象着从前这里的光景。

折雪和倾秋，曾是丞相府的两位千金，若非北魏覆灭，她们两人也不必颠沛流离一生，最终死于他乡。

如果北魏不覆灭，自己的人生又会是怎样的？是否会比现在好？令歌开始想象着，也许自己会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和从前一样的荣华富贵和浓厚爱意。

也许正如皇后生前所说，他应该拿回那些属于自己的一切，皇位和权力以及所有人的爱戴。

可是，自己所需要的真的是这些吗？令歌自问着，从开始到如今，他只不过希望爱自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可以永远快乐，永远幸福。

令歌眉头紧皱，他尽力地不去回忆火海之中的皇后，那是他一生的梦魇。此时，他回忆起淑妃之死，也许当时的令楷也如自己一般，经历了旁人强加给自己的仇恨和使命。

此次南下，自己究竟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是复仇？还是如令楷那般选择去爱？令歌不安地猜想着。

在一片空地前，令歌驻下脚步，他看见雪地中央有一棵高大古老的树木，只是如今还是寒冬腊月，那树木上不见一丝绿意，唯余白雪。

恍惚间，他能看见折雪在枝繁叶茂的树下翩然起舞，一如当年。

令歌轻声一叹，他垂下头看着手中的木匣，昔日霄游阁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重现，舞台上的红梅傲雪，美不胜收。

当时，自己的身边还有着那个人，他曾陪着自己走过一道道难关，自己也曾伴他战胜心魔。可是如今，世事无常，相濡以沫的两人不得不天各一方，而自己也必须独自一人与内心的煎熬抗争。

令歌仰头无力一叹，心如刀绞，大概就是这般。

“真的不愿想起你，可是我又舍不得……”

许久之后，令歌将木匣深深地埋在了那棵大树下，只听他喃喃自语着：“折雪，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很恨你，是你害我误会了小师姐，是你间接害死盛楠师姐和尺画，虽然我已经惩罚了你，但是到了那边，你还是得向小师姐他们认罪，也不枉我将你的遗骸送到此处。”

“安息吧，若是有来世，定要一生顺遂欣然啊……”

令歌站起身来，看着被自己重新填平的白雪，他明白，从此以后，那惊艳世人的舞姿将不复存在。

是夜，令歌独自一人在房间打坐，配合着无忧给的药丸，平息着体内的翎羽真气，将其安抚，以防再次反噬自己。

待夜深人静时，他才将紊乱的真气尽数平息。他缓缓地睁开双眼，发现眼前的烛火几乎快要熄灭，同时，他注意到有人端着烛台来到了他的房门外，并轻敲了一下房门。

令歌起身开门，他原以为会是陆萍，不想来人却是冯掌柜。

“冯掌柜？”令歌见冯掌柜一手执灯，一手端着一盘蜜饯，便邀请道：“请进。”

冯掌柜微笑点头，走近了房间，与令歌一同坐在了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