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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仙 1（第4页）

“为何？”令歌问道，“那边不是在打仗吗？”

“我要去寻我爹爹，他服役南下打仗去了，我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我要去陪他。”陆萍回应道。

令歌愣了愣，而后点头，祝福道：“一路平安，祝你和你爹爹早日团聚。”

陆萍含笑点头，又问道：“少侠你要去哪？我看你的方向，是要去燕京吗？”

“正是。”令歌点头回应道。

“是要去寻亲朋好友吗？”

“不是，”令歌摇头否认，他看向手边的包袱，神色黯然，“我只是受人所托，要将一位友人的遗骸送回燕京……”

陆萍见令歌神色怆然，便安慰着说道：“燕京的雪景很美，想来少侠的友人到了那定能安息。”

令歌微笑点头，半饷，他问道：“陆姑娘，今日是何时了？从这到燕京还要几日的路程？”

陆萍一笑，说道：“我们这离燕京也就一两日的路程了，少侠赶路竟连日子也忘了吗？”

令歌默然，只听陆萍继续说道：“今日是长庆十九年的腊月三十，也是长庆年间的最后一日，从明日开始，年号就是永治了。”

长庆年间结束了？令歌恍然若失，这世间关于皇兄的记忆终究又少了一样。

此时，陆萍深深一叹，道：“都大年三十了，就只有我们两个，真是冷清……”

令歌颔首，他和陆萍一样都不再言语，只是陷入了各自的回忆之中。

屋外风雪不停，屋内唯有火焰燃烧时不时发出的“噼啪”声，悄无声息地送走长庆年间的最后一夜。

良久，陆萍开口说道：“话说回来，少侠昏睡的时候呓语了好一会，说了好些人的名字，似乎有少侠你的师父，还有好些听上去是姑娘们的名字，应该是少侠你的师姐或者是红颜知己。”

令歌含笑点头，他回忆起来，自己那会的确梦到了师父和师姐们，以及折雪，小涵和小蝶她们。

“还有一位姓黄的人，应该是少侠你的兄长，你一直在喊黄兄。”

令歌神色一愣，而后默然点头。

“不过少侠你唤的最多的，是一个叫‘阿楷’的人，我没猜错的话，那人对少侠你很重要吧？”陆萍笑着说道，“就算说不上重要，至少也会是少侠你现在最想见的人。”

令歌垂眸，他并未否认，只是说道：“是啊……他是我此时最想见的人。”

沉默片刻之后，令歌又道：“可是我却在提醒自己，不要想起他，免得徒增伤感。”

陆萍一愣，她看了一眼令歌的包袱，不安地问道：“莫非，那位叫‘阿楷’的人就是……”

“不是，”令歌摇头否认道：“只是我和阿楷都回不去从前了，也看不见将来……”

陆萍垂眸，甚是惭愧，于是她当即转移话题，问道：“我该怎么称呼少侠？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令歌默然半饷，而后回应道：“我姓林。”

“好，那我就叫你林少侠好了。”陆萍颔首道。

“少侠到了燕京以后呢？打算去往何处？”陆萍又问道。

令歌沉默不语，他并未想过之后要去往何处，如今的他只想找到燕北。

“看样子少侠也不知道之后要去哪，那不如和我一起南下？离开北方，之后再做打算，如何？”陆萍提议道。

令歌并未思虑，他当即点头应下。

陆萍甚是意外，她不曾想到令歌就这样答应了自己，她笑道：“想来有少侠一路相护，我定能很快地找到我爹爹。”

“而且，这次前去平定乱军的有王大将军父子，他们父子骁勇善战，定能很快凯旋而归。”

令歌抬眸看向陆萍，问道：“你是说王大将军父子？王清和王意明？”

“自然是他们，我们大齐也就这一位王大将军。”陆萍笑道，她愈发觉得眼前的林少侠是一位怪人，就像不属于这个世间一般。

“好，我随你一起去，”令歌又一次承诺道，“现在外面兵荒马乱，我护你前去，也算是我报答你。”

陆萍颔首一笑，欣喜应下。

而后，令歌看着一旁不断燃烧的火焰，渐渐出神，他开始为意明祈祷着，像从前那般真诚地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