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话,许云禾不必再讲,陶令仪都已经猜到了燕长风的反应,定然是拒绝了。
算起来,如今燕长风也将近四十年岁,早已过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可是王府却仍旧空无一人,就守着一缕不存在的魂魄,一抹永远留不住的相思,竟也过了半辈子,甚至可能是一辈子。
许云禾漂亮的眉目轻轻敛起,“其实,他才是我见过最痴情的男子。”
说这话的时候,陶令仪明显感觉到了许云禾的低落,她抿了抿唇,不愿她再陷入这样的情绪中,便故意拿膝盖撞了一下她的肩膀,“随王痴情,你家陆郎君就不痴情了?”
“对了,你家陆郎君可进京来了?”
许云禾点了点头,“自然。”
提到陆铖,许云禾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她眉眼之间再度挂上笑意,而后道:“陆铖此时正与几位少时同窗聚会,不必唤他。”
陶令仪说:“那他可有住处?”
这一句话又不知道是哪里惹到许云禾了,她不高兴地哼一声,然后道:“总归是冻不死的。”
说完,她从秋千架上起身,将陶令仪拉住,“好了,不提她,日头快要胯落下了,你穿得少,我们进屋去吧。”
既然许云禾这般说,陶令仪也不好再问,毕竟是许云禾的夫君。
两人回了房间里,快到晚膳的时候,陶令仪命人传膳,并且特意叫人准备了两壶葡萄酒,她亲自斟上一杯递给许云禾,“一晃多年过去,当时你离开长安,说想要追寻自己想要的。云禾,你还记不记得?”
许云禾自然记得,她说:“还记得当时我们在东海游船,最后竟然在船板上睡着了,险些将陛下气得将我砍死。”
说着,她嘻嘻一笑,“当时我们都有很多如意的地方,如今几年过去,我们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簌簌,但愿年年如今日,岁岁如今朝。”
她举起酒杯,和陶令仪轻轻碰了一下杯子,深色的葡萄酒撞上晶莹剔透的杯壁,撞出一阵馨香扑鼻,两人在微醺的醉意之中想起过去,可是不必怀念,因为未来的每一日,都会比今日过得更好。
许云禾在晴方园住了大半个月,剩下十几天的时候,陆铖终于按捺不住派人来接了,陶令仪看着陆铖立在垂花门外,许云禾如蝴蝶一般拎着裙摆扑过去,娇俏如初。
半个多月没见的小夫妻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陶令仪远远看见陆铖将许云禾打横抱起,而后十分自觉地避开了视线。
许云禾还在这儿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如今看到陆铖和许云禾恩爱的模样,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想念燕臻了。
只是燕臻当真如他所说的那般,一次都没有来过,虽然时不时地会吩咐薛呈来给她送些吃的喝的,可是两人也的的确确将近一个月没有见了。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好像,真的有一点想他了。
好在最后十几天一晃而过,转眼便来到了两人的大婚之日。
婚礼繁琐,规矩复杂,燕臻怕陶令仪身边只有一个阿英应付不来,提前派了许多成熟的宫女和嬷嬷们来给陶令仪讲大婚之日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