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欢能感觉到从薄妄指尖传来的戾气,还有寸寸深入的占有。
可是更令他恶寒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在不受控制的迎合,回应。
他的神经像是被一簇火灼伤,刺刺地痛着,且隐约意识到现在的薄妄跟之前的薄妄都不太一样……这种令人战栗的感觉,像他穿书的第一个晚上。
那个意外打翻红酒,被迫失神沉迷的那个晚上。
眼角徐徐积攒出淡淡的水光和湿意,温棠欢恍惚地想到薄妄生病时在他耳边开玩笑说的那句话——“他们说人在生病的时候体温升高……”
理智一下被扯了回去,他发狠似地咬过了薄妄的唇。
血腥味在舌尖破开,冲刷了令人惶惑的暧昧。
温棠欢猛地推开了跟前的人。
薄妄半身退离,视线落在温棠欢雾湿迷蒙,但却格外疏离的眼上。
“薄妄,我在发烧。”大少爷被血染得绯红润泽的唇紧抿着,紧绷而自持,“霸总你非同寻常,但我不是,我不行,我不能。”
深邃的轮廓骤然沉入冰点,刹那间把浑身的燥热都一概冷却。
……他还在发烧。
薄妄闭了闭眼,克制住险些出笼的欲望。
他抬起掌心,轻托起温棠欢的脸。
大少爷半垂着眼睫,挡住了大半情绪,却无端看着委屈到了极点。
那股蔓生在胸口,仿佛将要绞裹他心脏的怒火因为温棠欢眼睫的水光褪去。
薄妄用指肚抹开他唇角的血迹,沉声问:“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我要休息。”温棠欢闭了闭眼,断断续续地咳嗽,“我真的没有精力应付你。”
“那为什么不回城南?王妈在等你。”
“我想回我自己的家不行吗?”低淡的,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哑,“我过两天还有工作,让我好好睡觉可以吗?”
薄妄看了他一会儿:“生病了就好好休息。”
“这是我自己接的工作。”温棠欢侧身靠在枕头上,不再是把自己蜷藏的样子,安安静静地躺下,“你要回去就趁早,不回去的话就早点休息。”
雷声已经停歇下来,只剩下助眠的雨。
温棠欢回来的时候就先吃了药,药效带出的困意压制了不适。
灯先暗了下来,然后许久,他才听到门启又关的轻声。
紧绷已久的神经松懈下来,温棠欢很快睡着。
书房。
薄妄看着阴云密布的夜,神色黯然。
“大少爷缺钱?”
“他是这么说的。”黎特助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来:“今天声桐关于ro’ar开了一个与续约有关的会议,大少爷没有明确续约的意思。但是他跟宋小姐提过,想要接薪酬更高的工作。”
男人的视线垂落,看着毫无血色的掌心。
大少爷脚踝的触感仿佛还残存在其间,但温度却已经消失无踪。
“……从目前的国内市场分析来看,真人秀占比最高,且契合大众口味与选择,其次是音乐和娱乐题材。”黎特助的汇报清晰而有条理,“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专业人士根据大少爷的实际情况写两份策划了。”
良久,电话里才传来总裁淡淡的回应:“嗯。”
黎特助沉思了片刻,笑意浅柔而不逾矩:“薄总,您这是……要亲自捧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