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忧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她皱着眉头,极为不解,“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对于这个问题,穆嘉翊没多做思考,点点头,“是有。”
他说“是有”两个字的时候,语气轻轻飘飘,不成调,听起来有点像在叫她的名字。
还记得当初,他们第一次互加微信的时候,他手快打错的名字就是“是有”,后来被她硬生生换成了别的备注。
时忧心尖仿佛被挠了挠,酸涩又尴尬地眨动眼睫。
离他远了点,小声嘟囔,“那你还……”
“但我不是说了么,她在和我闹脾气。”穆嘉翊语气一本正经,像是高中后期时认真和她讨论题目的模样,“所以,我现在得想办法把她哄好。”
“第一个计划就是,搬到她家对面,这样每天都能见到她了。你觉得怎么样?”
“……”
时忧满脸怔然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穆嘉翊停顿很久,看上去有些无奈,抵在椅子上的指节近乎泛白,最后极轻地笑了一下。
“你不会真以为……我们分手了吧?”
时忧脑袋乱糟糟的,“可是你的手上……你手上不是还有一个发圈?”
“果然笨。”他音色凉凉,却听不出责备,抬起手腕拉上衣袖,“你看看,这是谁的?”
那天在衬衫的遮盖之下,她的确只看到了半截。
此刻被他彻底掀开,仔仔细细观察,才发现有些熟悉。
八年前的小吃街,她答应给他考察期的那天晚上,他们遇到了穆嘉翊的继母和弟弟,未免提及了他手上那块烟疤。
时忧于事无补地把头上的泰迪发圈取下来给他,其实遮不住,但就是让他戴着。
后来,担心被身边朋友们看见,时忧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取了下来。
这根黑色的发圈就一直留在了穆嘉翊这儿,时忧只剩下了一根同系列的白色,还以为另一根弄丢了。
“竟然在你这……”她有些不敢置信,末了,又震惊,“你竟然还留着?”
“不然呢?”穆嘉翊笑,“我女朋友走得那么狠心,勿忘我都拿走了,证件照也没留下,一声不吭,就让我一个人对着这些老物件睹物思人。”
“……”
时忧眨眨眼,有些酸涩,话哽在喉头说不出。
穆嘉翊试图让她开心点,又说,“哦对了,还得重申,我目前为止仍然没有抽烟的习惯,除应酬外也不喝酒,黄赌毒一个不沾,除了失眠之外生活规律,没有陋习。”
“至于其他——”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在征婚,就差把身份证号码爆出来,“今年二十六,比你大半岁,985硕士毕业,有房有车,主营无人机航拍,副业是一家火锅店,收入稳定,结婚之后工资卡上交,家务活全包,手机随便查……”
越说越离谱,时忧一下子脸红了。
他顺势捉住了她的手,也不逗她了,声音放低,认真道,“一起去走走吧,好不好?”
……
江边的风把人吹得清醒,他们并肩走在河堤上,暖黄的路灯把影子拉长,前后到处都是出来散步的市民,气氛惬意又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