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数不太高的白酒,硬币宽的酒杯,才两次下肚,他的两颊就染上酡红。
八年过去,王胜仔的模样其实没多大变化。
或者换种说法,他长得本来就着急,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是四五十岁的模样。
不过,仔细看的话,眼袋似乎更重了,抬头纹似乎更深了,头发似乎更稀疏了。
让本就沧桑的中年男人更加憔悴。
醉意上头,王胜仔看着他们俩,哀哀地叹气。
谁也没想到,他接下来开始哽咽,闭着眼回忆,“今天能看到你们,老师真的很开心。你们这届是我印象最深的一届,我有时候看着毕业照都会掉眼泪,谁知道最后会少一个人呐!”
“当年真的没料到会发生那么大的变故,你们俩……唉!本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想看着你们一路进步,一起毕业,结果一夜之间,年级组长就说小忧要转走了!”
他轻拍时忧的手臂,像一个认识已久的长辈一般,“幸好你回来了,你刚走的那段时间,阿翊过得真的特别不好,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命运真是会捉弄人,我有时候还会觉得对不起你们,当年没有注意到你的家庭状况,也没收了他的身份证,害的你们俩分开……”
时忧被他的话弄得手足无措,抬起脸看向穆嘉翊,惊慌又尴尬。
他倒没什么表情,把酒拿远了点,不肯他继续喝了,“都说了没怪您,那段时间不是和您生气。”
饭吃得差不多,王胜仔也醉得一塌糊涂了。
情况特殊,时忧也顾不得和穆嘉翊保持距离,语气有些焦急,“王老师醉成这样,怎么送回去呀?”
从前的她不知天高地厚,把王胜仔当朋友,一口一个“仔仔”地叫唤。
如今过去这么多年,真心实意把他看做自己的长辈,称呼也就换成了恭恭敬敬的“王老师”。
穆嘉翊扶着他:“我叫了代驾,先送他,再送你。”
时忧疑惑地看着他,“你还要送我吗?”
“怎么,现在我连送你的机会都没有了?”穆嘉翊无奈扬眉,冷声轻嗤,“难不成,打电话叫那个灰毛花衬衫来接你?”
酒精侵蚀着大脑,她的反应也迟钝许多,慢吞吞地消化完着两个问句,却辨不清穆嘉翊什么情绪。
其实有点凶。
她好久都没说话,闷闷地点头,“噢噢,那我问问他。”
“时、忧!”穆嘉翊语气重了些。
这才意识到他刚说的似乎只是个反问句。
她眨了眨眼,不说话了。
穆嘉翊知道王胜仔家里的地址,车开到他们楼下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焦急地站在小区门口等。
一把王胜仔送下车,女人便迎上来,连连道谢,“谢谢你啊小穆,他这人就是这样,不能喝还硬要喝。”
王胜仔迷迷糊糊之中应了几句,在中年妇女的搀扶之下摇摇晃晃进了单元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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