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隔壁包间门被呼啦推开,似乎有几个人大步走了进来,随后那几人粗壮的声音,便悉数传入了她的耳中。
翠香楼,春华包间,美人轻笑不断、浓香阵阵袭来,楼下有人蒙着面纱、半露□□在弹着古筝,条条柱子上刷的都是是金银色的漆水,一眼能看尽这富贵闻香处的繁华与奢靡。
那粗犷的壮汉刚坐下,便感叹一声:“南人可真是会玩。”
“汗……”同行人是个矮壮个子,正欲开口,壮汉极具压迫力的眼神便狠厉瞪来,矮个子立刻改了口,用着大启的称呼,“主子,你说北固都这样,水洲得有多好啊。”
“那是,终有一天……”
这两人正欲小声交谈一会,半开的门却突然被彻底撞开了。
一个醉酒男人,正是许家二公子——许文洲,手里拎着酒壶,跌跌撞撞走了进来。
壮汉放下了酒杯,抱拳道:“兄台有何事?”
门后又有几个没什么正行的公子哥跟了进来,在一盘嬉笑起哄着。
“快说、快说,愿赌服输!”
“快说!”
壮汉和矮个子对视了一眼,都不太明白这几人是何意。
许文洲脸上全是酒晕,半倒着扶在门边,大着舌头说出了一段话:“这位兄弟,我看你根骨奇佳、容貌英俊,个还这么高,今日一见,当真令我好生向往之心,不若跟了我前去,让,让我们再也不要分离!”
这……
这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矮个子的胡子都要瞪出来了,狠狠一拍桌子:“南蛮子当真……”
那壮汉立刻打断了他,喝了他一声:“住嘴!”
随后又回了头,仍是有礼有节问道:“这位小兄弟,不知为何出此言论?”
许文洲尚未完全酒醒,但还是要脸的,他是游戏输了不得不来,完全知晓自己说出了什么,于是赶忙摆摆手,拿着酒壶歪斜着身子便想退出去。
身后那几个坏笑着的公子哥可不管,堵在了门口,拦着许文洲不让走:“哎,许公子,可还有最后一步没做呢!”
“哈哈哈,快,快上前亲亲你的好情郎啊!”
许文洲今日酒喝得太多,实在架不住这几人拉扯摇晃,他知道这群人都在看他笑话,不免有些生气,他一扬手:“滚,滚!”
可惜酒醉后人软绵绵的,一点威力都没有,反而直接让一同伴顺势架起了胳膊,直接抬到了那壮汉两人面前。
那几个北固城有名的败家公子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祖宗,还推着许文洲往人怀里送。
那壮汉脸色也变得铁青,倒露出了几丝威严。
矮个子更是咬牙切齿,再也顾不上遮掩,一拍桌子便起,怒吼道:“老子剁了你们这群南蛮子!”
随后便一把抓住那个起哄的最厉害的,也正是架着许文洲的那位衣袍领口,他力大无比,竟直直将一个八尺男儿从另一侧抓了过来,然后又重重将人举起,咬着后槽牙、身上青筋蹦出,便狠狠将那个碍眼的人砸向了门口那扇木门!
一时都说不清,是那人的惊叫声更吓人,还是撞门的闷哼声更恐怖。
小包间里瞬间恐怖般得安静了下来,那几个公子哥再也笑不出来了。他们几人对视一眼,顾不上仍趴在桌上的许文洲,更顾不上那个被砸倒在地上的同伴,赶忙抱头溜走了。
这样大的动静,正被要来上菜的店小二撞见了。
他哆哆嗦嗦回了头,转身立刻便跑,也不管这些的任何事情;那被砸的几声痛哼后,就费力站了起来,连滚带爬出了包厢,甚至还给他们关上了门。
矮个子哼出一口长气:“这群南蛮子,当真一个个都是软骨头!”
一直一言不发的壮汉发了话:“小点声。”
“是!”矮个子低下了头,正好和晕晕乎乎但也看得出害怕的许文洲来了个对视,他又问,“主子,这还有个碍事的,怎么弄他?”
壮汉看都懒得再多看一眼,声音有些漫不经心:“杀了,拿去喂狼。”
这话一出,同行人立刻抽出了锋利的匕首,直指瘫在地上的许文洲。许文洲酒彻底醒了,颤抖着唇:“我,我是知府……”
话未说完,便被隔壁一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这位贵人,还请刀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