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五年里,作为自己人,甘黎也见识到了傅子策的野心与狠戾。
她曾目睹过傅子策亲自审讯背叛者,在一间狭窄的屋子里。
那可怖的气氛她至今回想起来还觉得心有余悸。
被绳子拴起来的那个男人她之前见过不止一次。
那个人以前常常跟在傅子策身旁,应该也能算得上是他的心腹。
平日里身强力壮的七尺男儿,此刻却在自己眼前被酷刑折磨的不成人样,衣裳被打的破破烂烂,上面布满了血污。
那个人一动也不动,瘫在那里,似一块烂肉,痛苦地呻。吟着,真可谓是生不如死,令人不寒而栗。
傅子策只让她站在一旁端着刑具听候吩咐,她便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更不敢去看眼前的惨状,只是在旁边低着头,看着那人的血流到自己的脚下,听着那人痛苦的嘶哑低吼。
约莫审讯了两个多时辰,傅子策才大发善心,用匕首给了那人一个痛快。
是了,在这种情况下,死亡反倒成了一种解脱。
“怎么?害怕了?”
傅子策一面擦拭着匕首上的血,一面漫不经心地问甘黎。
他面色平静,声音温和,与往常无异,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甘黎不禁愣了愣,心想刚才那场面搁谁不害怕啊。
口中却道:“回殿下,没,没有。”
“第一次见杀人?”他随口问道。
“嗯……”她迟疑着应道。
“难怪。”
傅子策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将擦拭干净的匕首收进怀里。
“今后这样的场面可不会少,说不准你以后也要亲自动手杀人,所以啊,你还是早些习惯为好。”
“是。”甘黎应道。
“他跟随了我多年,我待他亦是不薄,却不成想竟为了名相识不过几个月的女子便背叛于我,才落得如此下场。”
说着,傅子策侧头望向甘黎。
“太过感情用事,为了所谓的男女之情,便背叛对自己恩情如山的主子,阿黎你说,此举,是不是太愚蠢了?害人害己。”
此时除了“是”,甘黎也不敢再回旁的话。
傅子策这个人,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狠。
甘黎心里明白,他让自己过来看,再旁敲侧击地说些这样的话,不过是杀鸡儆猴,想让自己切莫要同那人一般背叛于他,否则下场亦不会比那人好多少
至于提到男女之情,甘黎也约莫清楚他的意思。
润青坊与远腾台不同,里面的女子多半是傅子策为了拉拢朝臣或是收集情报所准备的。
也有的,是傅子策精心准备的美人刀,用来对付一些只能除掉的人。
以美色。诱人,获取信任,刀刀致命。
这便是傅子策让她们平日习武之所在。
润青坊的女子在执行任务时,最大的忌讳便是动了感情,一旦对执行任务的对象交付了真心,便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痛苦的唯有自己。
甘黎曾看着身边不少润青坊的女子们被傅子策安排走,以美色与武功的差异去分别执行不同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