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看的一愣。
男子将黑色狐裘脱下,披在她的身上,遮住了她的衣冠不整,轻声道:“没事了,别怕。”
许是情绪起伏太大,过于激动,又许是先前那杯加了东西的牛乳药效发作,她晕了过去。
甘黎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然躺在了一张软榻上,旁边坐着一个侍女。
见她醒来,侍女道:“你醒了,我去唤主子。”
甘黎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儿不是月上梢,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方才那个侍女口中的“主子”,是自己晕倒前见到的男子吗?
她正胡思乱想着,有人进来了。
正是那男子,他换了一身蓝色的锦袍,衣裳在灯光下华光流转,与他腰旁系着的白玉佩交相辉映。
“你睡了一日,现在感觉如何了?”男子声音淡淡的。
“已经好多了。”甘黎从榻上坐了起来,迟疑地问道,“昨日?”
“不必担心昨日的事情。”男子放缓了声音,宽慰她道,“我为你赎了身,而昨日那个姓王的富商,我也已经给足了他教训,今后断然不敢对你如何的。”
赎身?甘黎怔住了。
意思是,她今后便自由了?
她立刻便要对男子行叩礼道谢,却被男子蹙眉按住了。
“多谢公子相救之恩。”她的唇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我愿誓死报答公子。”
“要真想报答我的话,还是先将身子养好吧。”男子轻笑了一声,“我请了大夫过来,大夫说你昨日晕倒乃是情绪激动加上药物所致,并无大碍,但大夫也说了,你身子弱,近来损伤较大,还是需要好好调理一阵子。”
“好,待我养好身体后,一定报答公子相救之恩。”甘黎言辞恳切道。
“对了。”男子想起昨日在她身上看到的触目惊心的疤痕,指了指桌案上白瓷药瓶,“我这里有上好的药膏,应该能除去你身上的鞭痕,你睡着的时候已经涂抹过一回了,你也要记得每日都涂,女孩子身上留疤,总归是不太好的。”
“是你给我涂的?”
甘黎下意识便将此话问出了口,待反应过来时,面上已染上了一层绯红。
天啊,为什么要问这种让人尴尬的话啊。
她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
男子一愣,似是也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话。
“不是,是侍女给你涂的。”
“公子,此处是?”甘黎大脑飞转,赶紧转移了话题。
“是我在扬州的一处宅院。”男子平静道,“你且安心在这调理一段时日。”
“想必公子也知晓我的名字了,那敢问公子名讳是?”甘黎小心试探道。
“傅子策。”他并未隐瞒,直接告诉了她。
竟是当今的二皇子傅子策!甘黎心下骤然一震。
是了,她此前未参加过宫宴,自是也没见过二皇子,难怪没有认出他。
只是自己与傅子策从未有过交集,他为何会救自己?又为何会在扬州青楼出现?
“甘黎早便听闻二殿下风光霁月,心怀仁善,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见傅子策隐有笑意,甘黎趁机问道:“二殿下怎会来扬州?”又怎会来月上梢?
只是这后一句,她未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