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手中摩挲着酒瓶,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这酒香醇诱人,藏得真深啊!”他赞不绝口。
赵卫国从厨房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常老手中的酒瓶,脸色顿时一沉。“你这鼻子就只会找酒,再好的藏酒也逃不过你的鼻子。”他打趣道。
常老得意地笑了笑,“那当然了。”
其实,他藏酒的地方就那么几个,都是他自己精心挑选的。
但是每次被常老发现,他总是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好像很不情愿被找到一样。其实,他只是为了不让女婿和外孙说教演的。
说到赵卫国的外孙……有阵子没见到了。
常老轻轻抿了口酒,醇厚的酒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让他不禁有些晕乎乎的感觉。
好酒,真是好酒!他心中暗赞。
赵卫国将葱花炒蛋装盘,拿着两双筷子和两盘菜走了出来。
一看常老,他发现常老精神奕奕,满脸通红,眼神都有些迷离。
这是醉了?
“老赵头,你外孙和女婿有好几天没见了,是出任务去了吗?”常老问道。
赵卫国顿了顿,点点头,“嗯,他们去执行任务了。”
“这样也好。”常老点了点头,又夸赞起赵卫国的手艺来,“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葱花炒蛋炒得真不错。改天你去我那把院子开出来,我给你种菜,你管我一日三餐怎么样?”
赵卫国喝了口酒,吃着黄瓜,白了常老一眼,“要种你自己种,我可没空搭理你。”
常老想了想,点了点头,“那也行,不过你得教我怎么弄。”
两个人浅酌慢聊,时间的流转仿佛被遗忘在了角落。
小杨走进来的时候,常老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梦乡,轻微的呼噜声在安静的空气中回荡。
赵卫国轻轻拍了拍常老的肩膀,将那张之前忘记给的通知书悄悄塞进了他的口袋,然后示意小杨可以把他带走了。
赵卫国说忘记了,那是真的忘记了,但不愿意让常老去冒险,那也是真心实意的。
那张通知书其实也是一张申请书。
去海里清理污染源,听起来就像是和死神打了个赌,哪怕只是稍稍提及,都会让人联想到自杀的绝望。
赵卫国并非不愿意让常老去,而是他曾在常家小子面前许下承诺,要保护他父亲安享晚年。
老常家……可就剩下他一个。
赵卫国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愧疚,他怎么能狠下心来让这把年纪的常老去受苦受难呢?
真要怪,就怪他吧!
他皮糙肉厚,不怕疼。
赵卫国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刺激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嗝。这酒真不错,他想,要是木向阳那小子能多寄几瓶回来就更好了。
——半个月前——
曾几何时,海洋还是一片碧蓝,波涛翻滚,浪花嬉戏,银光闪烁的海浪像是由无数浪花编织的锦缎。海浪在礁石上起舞,溅起朵朵白色的浪花。
然而,如今的海洋已不再是那番景象。
黑色的海水如同被厚厚的沥青覆盖,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即使远离也能感受到其诡异。
明明有风,但海面却平静得如同镜面,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不祥、诡异、死亡,成了这片海洋的新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