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内,已是沸腾了。
这些读书人没料到在这样的重压之下,苏铭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不但来了,而且是堂而皇之的来了。
大片的谩骂声并不能阻止他的脚步。
对于这一切,在外界看来,苏铭是大度的,没有跟这些读书人计较。
毕竟在他们看来,苏铭是完全有能力搞死这些口吐芬芳的家伙的,可他竟然只是视而不见。
苏铭在五伦堂内讲课,闻风而来的学生不在少数,但都是来等着看苏铭笑话的,却是没几人是真心实意来学习的。
对于这种状况,苏铭自然早已料到的,也不恼,自顾自的讲自己的内容。
他是有自己的期待的,不想他们对科学畏之如虎。
渐渐的,下方听课的学生脸色越来越冷,泛着不屑,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敢问苏先生,是看不起国子监嘛?”
苏铭淡淡道:“何出此言?”
“哼!国子监乃是大雅之堂,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五伦堂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地方,苏先生却在此大讲什么农耕,不觉得有辱斯文,有失体面嘛?”
这些国子监的学生平日里学的都是四书五经,别说四体不勤了,就连五谷也是不分的,这种人你跟他谈农耕?
不是对牛弹琴嘛?
苏铭面色不变,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觉得我讲的无用?”
“倒不是说无用,只是太简单了不是嘛?终究农耕这等事难登大雅之堂,苏先生若想讲,该寻几处村庄去讲给农户听,来这里,恐怕是来错地方了吧?”
“哈哈哈……”
说完,下面一阵哄堂大笑,丝毫没有给苏铭面子。
这显然是有预谋的,就像是后世几个坏学生打定主意,要整新来的老师一样,苏铭对此见怪不怪了。
他随意的笑道:“这么说,你们都认为农耕之事简单?”
“自然简单!我等都是圣人门下,就算将这些学问做的再精深,又用不着!顶多是作些文章来安抚激励农户,种地就交给农户来做就好,我们又何必侮辱自己呢?”
齐佑麟听的十分无语,这些读书人简直是眼高于顶,他自问有些功名在身上,也不敢如此说话,瞧不起农户,特别是文院内如今还开设了农科院,专命人研究农事。
在他看来,农户跟读书人没有什么分别。
反而这些读书人满口仁义道德,标榜自己为君子,却是忘记了自己的根。
苏铭没有反驳,只是道:“农业可是国家的根本啊!”
“话虽如此,可农业又不是读书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啊!就算今日我等在此聆听了苏先生的高见,难道来日还要去地里种地嘛?”
“哈哈哈,我倒是听说,铭逸文院内的读书人,还真得种地!”
“何其惨也?想不到有一日我辈读书人,还要做如此下流之事!”
“光天化日,世态炎凉啊!”
“就是,难道非要俯身田垄之间嘛?我等坐在学堂中,照样能为国家效力!”
“哼!苏先生在此大谈农事,鼓励读书人去地里种地,那我等读书还有何用?跟农户有什么区别?敢问苏先生居心何在?”
众人纷纷将不善的目光看向苏铭,仿佛犯了众怒。
苏铭听到这里,一张脸彻底冷了下来。
“读书,不是为了让你们高人一等!”
“哈哈,苏先生莫非忘了士农工商?还真就是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