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前些天给我发了她在二中校庆上的钢琴独奏,她跟我说,她以后要成为一个优秀的钢琴家。”她说。
“能剧透吗?”向意眯起了眼。
“当然,”梁念安将她的手牵起,趁着班里人正聊得热火朝天,两人绕开他们的视线,径直走向宿舍楼,他笑吟吟地说,“我先去宿舍拿古筝,你不要乱跑,听话,就在楼下等我。”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向意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可你永远比我小,所以你永远是小孩子,”他将她的掌心贴在他胸膛之上,目光虔诚,“至少在我这里是。”
向意半晌未说出话来。
“怎么了?”梁念安看出她的异样。
“梁念安,我妈妈在生我的时候大出血死掉了,初中的时候,爸爸去世了,我从来都是个缺爱的孩子,”这是她第一次向别人提起自己的母亲,眼泪蓄满了眶中,掉了下来,她却未有抹掉,任它落下,哽咽接道,“我以为自己以后都是那个样子了,我以为没有人会热烈地爱着我,我以为自己不配拥有那么美好的东西……”
“谢谢你,梁念安。”
“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向意这个人不用模仿别人,不用刻意伪装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做好向意,就会有人喜欢。”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我总是控制不住……”
梁念安疼惜地拂去她的泪水,自己的眼泪却也极其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他欲启唇说些安慰人的话,可是话至嘴边,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艰难唤道:“……阿意。”
声线都颤抖。
“……我喜欢你,”他哽咽道,“从始至终,我喜欢的人,都只有你一个人。”
“无论你去到哪里,选择和谁在一起,我都希望你记得,这里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个梁念安在爱你。”
“你不能忘了我。”
向意愣怔了那么一瞬间,看着他脸上的泪水愈来愈多。
“怎么明明是我先哭,”向意含泪笑了一笑,也拭去他脸上的泪,“可现在反倒要我来哄你了呢?”
梁念安身子忽而向前倾,整张脸窝在她的锁骨处,整个人显得那么脆弱。
他的呼吸声极轻,一绵江风般,是打在她肤上的拳,柔的,软的,勾了人的心,像是在撩拨着谁:“我只……喜欢……你。”
可向意却是笑了,发出清亮的笑声:“你个不知羞的,也不知道是被谁给变成这样。”
“刘程似,他教我的。”
向意低笑几声:“那我们以后不跟他玩了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
“吱呀”一声,音乐室的门被推开,梁念安将古筝放至地上,掏出两张纸,拭了拭地上的尘土,一看纸上,一尘不染。盘腿而坐,拨了几下弦,随即开始。
至半,梁念安停了下来。
“怎么了?”
他道:“你要不要试试?”
“我不会。”
“我带着你。”梁念安拉着她的手,牵动着她的身子,皆被带下来。她的手被攥住,整个人被他宽大的肩膀给笼罩住,幽香四溢在她耳边。
她的手被带着拨弄琴弦,奏出下半曲。
毕了,她快速地朝四处看去,未有谱子,想来,他已是烂熟于心。
“好听吗?”向意侧头过去问他,却不料他此时竟也盯着她瞧,两双眼,避无可避。
她慌张地一下子别过脸去,唇轻轻擦过他的脸颊,叫人心里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