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再见,老陆,慢慢寡着吧你。”苏松亭走远了。
两人在江畔上,苏松婷有些不好意思,燃着的花灯将她的脸映得红彤彤的,她抬头望着他,微动红唇。
陆方仰头深深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波光在他眼中。
“阿意。”身旁之人唤了她一声。
“怎么了?”
“我其实,给你准备了一样东西,悄悄地准备了两年了,可是一直没机会送给你。”
“是什么?”她看着梁念安,露出一个笑容,“我想要。”
梁念安缄默了一阵,才道:“中考以后再给你。”
向意于是在期待中度过一日又一日,周六,两人整天都待在一块儿,洹阳冬日不下雪,但结霜,他们便在冰林中漫步。十二月三十一夜,他们一齐跨年。新年至,她在阳台上看烟花,和许知意、许如,当然,还有梁念安。
十二时,他回首过来,声音在嘈杂的烟花声中蔓延,勾走了她的目光。
——“阿意,新年快乐。”
这是她今年听到的最动听的第一句话。
她蓦地笑了,眼睛弯得似月牙。
烟花添笑颜,岁岁又年年。
春天,他们走在湖边。
都还裹着围巾,向意看着花,“呀”了一声:“只有迎春花开啊,哦,桃花也开了点,今天春天来得好慢啊。”
“不慢啊,快到了。”他说。
他们沿着栏杆走,梅花还没谢,柳条刚露出点芽,他摘下她发间的花瓣,润润的,沾湿了他的袖口。
春风不浓春花淡,柳绿懒,桃红慢。
时光悠转,体考那天,八百米,她跑过终点,累得险些瘫在地上,被他一手捞起,他问:“累不累?”
“累啊,八百米好长,”她往喉中灌了一口水,“可是一想到你在终点等我,我就一点儿也不累了。”
“季白舟,季白舟,你站住!”
宁静的氛围蓦然被搅乱,周围几人循声看去,就连监考老师也投去了打量的目光。
男生转过身来看她,仍是那副令她动心的面容,他道:“江萍水,你找我什么事儿?你要是不嫌丢人的话,就在这里说。”
在……这里?
江萍水看了眼四周,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忽而,一抹红色深深刺痛了她的眼,她定睛一看,是向意。
向意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眼睛微微睁大,一脸迷茫,却愈发娇俏可人。
红色真的很适合她。
今年的她,近乎日日穿着红衣裳,柔软的发儿被高高扎起,露出大片洁白的肌肤,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再偷看一眼,随后这个念头在梁念安幽深的目光中打消。
“不,去别的地方。”江萍水说。
两人寻了一处僻静的地儿,季白舟看着她一身红衣,蹙着眉头道:“我早就说过了,你穿红色不好看。”
“那为什么,向意就可以穿红色?”她吸了吸鼻子,眼眶红了一圈儿,“我听到了,那天你和白亦几个一起坐在草坪上,你们偷偷地看向意,夸她好看。我也是女孩子啊……为什么不能穿?”
“哗众取宠,”他不屑地盯着她,“东施效颦。”
“哗众取宠?东施效颦?”她哭着质问,“你难道就没喜欢过我吗?你敢说吗?啊?你敢说你从没喜欢过我吗?”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又把那瓶桃汁饮料送给我?好,如果你先送给向意,向意对桃子过敏,她不要,你转送给我,这说得过去!可为什么我问你问题,你还耐得下心来回答我?
你知道不知道,每次你和我说话,都把我这根快熄灭的火柴给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