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有些想笑,对上男人垂下来的视线,嘴角往上拉扯。
她知道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很丑,可不知怎的,唇边的笑越拉越大。
她能感受带晋察身上的怒火,各种情绪交郁织结在一起,莫名的复杂沉闷,因为被他握着的手腕是那么的痛。
可他看起来却像是很难过一般。
低低地对她说:“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我。”
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讲出这样的话的。
因为再抬眼看过去时,他脸色平静,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唐宛没有回答,因为她同样也想将这句话送给他。
一遍一遍又一遍地问他。
她走了进去。
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艰难。
她猛地站住。
小屠夫还站在哪里,客人很多,他身上流了很多汗。
衣服却是很整齐地穿在身上,可即使这样,也遮不住身上深浅纵横的伤痕。
他看了过来,定定地看了她很久,直到身旁有人催促,他拿起挂钩上方的猪肉,熟练地解刨起来。
晋察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看向那边,没有说话。
直到她抬步离开。
有时,只需一个眼神就足够。
受了一顿皮肉伤,也许还被以家人为挟,无论怎样,他还好好活着就好。
气氛沉闷。
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晋察没有勉强,也没有为了缓和气氛,自顾说个不停。
他在商贩那里买了一盏花灯,今天没看见卖花灯的阿婆,可她一眼就认出,这和她上次买的那一盏一模一样。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河边将花灯放走。
唐宛心中说不上的复杂,在晋察带她上游船的那一刻尤甚。他这是在做什么,男人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与占有欲?
她低头。两人并肩而行,因衣袖宽大,遮挡住她被攥紧的手。
动了动手腕,并不能挣开,很多人与她擦肩而过,未能发现。
隔壁有游船行过,靡靡歌声在水面上响起。歌女嗓音柔媚,倩影隐在轻纱后,犹抱琵琶半遮面,勾人心弦。
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唐宛忍不住赞叹:“好美。”
晋察闻言,往那边看一眼,就无趣收回视线,他神色认真:“不及你分毫。”
男人的花言巧语罢了。其实经历多了,就能发现,男人说的话做的事无非也就是那些。
尤其是他们这些人。
衣裳首饰,珍奇瑰宝的确是摆了满屋子,可是,为什么会选中它们呢?是这件衣服衬她的肤色,那件首饰配这个发髻刚刚好,还是这件珍宝身上的故事让他联想到了她身上的某种特质,所以才会想要送给她?
也许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送了些什么。
有时候下人察言观色的程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唐宛百无聊赖地想,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壶酒。
正要喝,晋察握住她拿酒的手,眼神灼灼地看着她:“这酒很烈。”
“是么?”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酒壶。
男人给她选了清甜的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