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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小镇14（第3页）

为什么本来应该带来温暖的妈妈也会给她带来痛苦？

为什么我不跟着爸爸一切死在火里？

为什么我如此奇怪？

人真的可以不被火所伤害吗？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爱原来是如此沉重的情绪，爱居然能够延伸出折磨。

自那天之后霍清变成了两个妈妈。

好的妈妈会努力的工作，给她煮美味的料理，参加她每一场荣耀。

坏的妈妈会在每天的夜里、清晨、黄昏，点燃起火焰，在火焰里癫狂。

眼泪在火里已经是最无用的东西，小之终于感受到了超越了原本痛苦的痛苦。

一个普通人的一生是如何的呢？幸福、快乐，哪怕偶尔有悲伤与愤怒很快也会被更多的快乐抚平，可如果有非常多的悲伤，非常多的痛苦，却没有足够多的快乐可以抚平，那人会变成什么样？

白天与黑暗从此都不再分明，到底是曾经拥有过幸福再猛然失去来的痛苦，还是从未拥有过幸福来的痛苦？

小之无法给出回答，许观知也无法给出回答。

最终霍清站在天台上，她是枯萎的花朵，失去了爱意的滋养她就会死亡。

于是她像是青鸟一样从天台上下坠，结束了一生。

1682年12月24号。

许观知失去了霍清。

她感到更深的绝望与麻木。

“要是没有生下你就好了。”

许观知的人生剧场结束在了这句话里。

原来哪怕变成怪物也会再次感到痛苦。

许观知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小之。

黑色的潮水像是海浪一样在小之的面容上翻滚，她痛的失声跪倒在地面，漩涡一样的眼睛里流淌出眼泪。

怪物不会有人类的眼泪，她的眼眶里滴落的是黑色的潮水。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不是我要的未来。”

她仰起头看向许观知，泪水顺着下巴落在衣领里。

“未来从来都不是人可以选择的东西。”许观知冷淡的回答她。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把不甚锋利的小刀走向小之，询问她：“你喜欢吗？18岁许观知的未来。”

副本随着小之内心的波澜而发起巨大的震动，虫子也发出了尖锐的嗡鸣，舞台的无数的许观知都流下了眼泪，空气十分的压抑，哭声震响了这片副本。

小之维持着仰头的姿势看向许观知，她对着许观知的问题摇头。

她不喜欢这个未来，她也不明白18岁的许观知，她难道不感到难过吗？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不难过呢？她觉得自己随着妈妈的话难过的快要死掉了。

“是我的错吗？”

是我太过于执着幸福，太过于执着未来造成的错吗？

是我导致了这场悲剧的上演吗？

黑色的潮水不断流泻，潮水是组成小之的重要养分，而与父母幸福在一起愿望是锁住潮水的笼子，而现在笼子破碎了，她的生命也就随之破损了。

许观知的脚步停在了小之的面前，她看着小之，又像是透过了小之看着过去的自己。

片刻后，她蹲下身抱住了小之，刀片刺穿了她的心脏。

“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也不是妈妈的错，谁都没有错，大家都只是生病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