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兴第二天鼻涕淌成了河,无精打采扫着地,结果被乔竞嫌弃地赶进了卧室。
到了大半夜,乔兴发起了烧,整个人感觉都飘了,他迷迷糊糊想到了自己上一世的很多事。
他生病时姑姑细心照顾他,在他痊愈的时候,姑姑却病了,他想着给姑姑去拿点药,让她好得快一点,结果半路上被小伙伴一喊,就跟着去玩了,完全忘记了病榻上的姑姑。
姑姑训斥他,他哭得厉害,姑姑又来抱他,说小兴,对不起,姑姑不是故意训你的。
他当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但现在想来,当时简直是矫情到一定程度了。
他无比想念乔佑佑。
他觉得姑姑不会抛弃他的,肯定会在他最冷最饿最难受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然后他等了一个晚上,淋成了落水狗,也没见着乔佑佑。
高烧加淋了一夜的雨,乔兴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蹲在那里动都动不了,一动就感觉天旋地转的。
听到身后有人打开门,他转头去看,就看到了邵雅出来伸懒腰的样子,然后眼前一黑,咣当一下躺在了地上,不动了。
恍惚间,他被人的争吵声吵醒,但是眼皮很沉,怎么样都睁不开眼。
全身好像被丢到冰窖里一般,冷得他牙根都在打哆嗦。
好冷,好冷……好难受。
耳边的争吵声刚开始的时候听不清,但后来有点听清了。
是乔竞在吵。在吵什么?
“我说你们这么一个小诊所,连营业执照都没有,扎个吊瓶还那么贵?要不是孩子烧成这样,我们回家让他多喝热水就好了!花这冤枉钱干嘛?”
然后是邵雅的哭声:“哎呦我的孩子,烧成这个样子了,可怎么好啊——”
结果护士说:“你们别都走啊,留一个陪着孩子。”
乔竞:“发个烧而已,打完吊瓶我们来接。”
邵雅说:“我这才想起来家里厨房还热着饭呢。”
乔兴想说你撒谎,打我遇到你那天起,你就没做过饭。
但是他太难受,感觉脑袋灌了铅一样,没说出话来,最后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
乔竞两口子回到二层小楼,等了一下午,一个客人都没来。
他们很奇怪,咋回事?
放平时,这个时间点至少来个三五个。
于是乔竞跑到楼门口招揽生意去了:“那个,同志啊,家里有死人吗?已婚未婚啊?”
路过的人吓了一大跳:“有毛病!”
转身就跑了。
折腾了一上午,一个人客人都没来。
门口摆茶水摊的老太太都比他客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