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酒成功,郭星宇不仅成了名人,还成了顾一方的座上嘉宾,身份和地位一下子变得尊贵起来,人们对他也变得客气起来,尽管这种客气只是流于表面。
他负气离开“庆功宴”,回到监室,两名看守笑脸相迎。
“郭厂长,回来了?”
“郭总,喝好没?”
显然这二位也是爱酒人士,他们闻到郭星宇身上的酒味,忍不住吞咽口水。
过着没有肉味的生活,酒香也具有格外的诱惑力。
郭星宇正在气头上,没说话,摘下门环回了屋。
一名看守过去将门环挂好,低声骂了一句:“牛什么?狗腿子!”
另一个说:“小点声,人家现在可是顾一方身边的红人!”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在之前顾一方还未加入到管理团队中,执法队还未成立时,人们过着自由自在衣食无忧的生活,却怪陈平无能,不作为,没主见;现在顾一方限制了他们的供给和自由,他们虽然心里恨着顾一方,表面上却对他敬畏有加。
他们看得出来,现在陈平虽然还是老大,还是一村之长,但早已大权旁落,实际管事的是顾一方。
屋里亮着油灯,戴着手铐和脚镣的金钱多和姬雄志倚着墙壁坐在角落聊着天,长时间不梳洗,两人像两个乞丐一样,蓬头垢面,胡子长得像张飞,衣服脏得没有了本色,屋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郭星宇进来,满身的酒香把这种臭味中和成一股无法形容的奇异味道。
刘丽坐在另一个角落发呆,那张原本营养不良的脸,因为长时间不见太阳,显得越发苍白。
“郭老板参加完国宴了?”金钱多阴阳怪气地说,“吃的是不是翅人宴?红烧排骨,清蒸肘子,头蹄下水,还有翅膀,能整好几个菜呢,哈哈,那几个小幼崽,一定很好吃,味美汁鲜,Q弹爽滑……”
他吸了吸鼻子,神情陶醉。
“这酒好香啊,他妈的,半年没喝酒了,馋死了!小郭,你这酒厂厂长,怎么不给我们带回来一些?有福同享嘛!”
郭星宇没理他,径自走到刘丽身旁坐了下来。
姬雄志说:“不是有禁令吗?不允许杀翅人。”
指指刘丽,“她不就是因为杀了两个翅人被关进来的吗?”
“狗屁禁令!”金钱多“切”了一声,“禁令从来都是管小老百姓的,对当官的无效。你看吧,现在只是吃翅人的肉,将来还可能吃人的肉,就像你和我这种没用的,都可以杀了吃肉。顾一方什么事做不出来?他在任的这些年,被他逼得妻离子散,走投无路的人有多少?”
刘丽转头看着郭星宇,看出他心情不好,便问:“小郭你怎么了?”
郭星宇叹了口气:“我向顾一方求情,让他放了你,他没同意,我和他吵了一架。”
“谢谢你了。”刘丽沮丧地低下头,“不过听天由命吧,我无所谓,出去,和待在这里面,对我来说没多大区别,反正就是等死而已。”
“看到了吧?”金钱多哼哼冷笑两声,“这就是顾一方,他抓起来的人,能轻易放了吗?有用的,就扒你一层皮;没用的,就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他对顾一方非常不满,过去在西秦市时,他的不平遭遇虽然是自己咎由自取,但和顾一方也不无关系,当官一任,为害一方。
来到这个蛮荒之地,他又受到顾一方迫害,身陷囹圄,所以时时事事都针对顾一方,一有机会就不遗余力地抨击他,有的是确有其事,有的是凭空捏造。
事实上,抓刘丽的并不是顾一方,而是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