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焆实在是看不过了,上前抱住阿福就要领命,那边陈植之见状摇摇头,不玩了,主动上前领命道:“陈某愿为道长分忧。”
那日在酒楼,曾望山是为白焆吸引,这才与几人相识。后面也听卓云轮说了些陈植之与白焆关系,二人又是哪里来,干什么的人之类的。
不过卓云轮对二人的了解都不够,再转一层过来效果可想而知。
准备了间屋子,曾望山和陈植之先看一遍过来的医生,再转过去看卓云轮。
单独相处,曾望山不由将身边的陈植之一番打量,见他眉目清秀,没有蓄须,样子可以算是十分英俊好看的。但也就是长得好看而已,曾望山本身长相就不错,干净清爽,大家公子,自有一股儒雅气质,几番看下来总觉得陈植之气质上不够高贵出挑,实在是有些无法想象卓云轮如何会让他先看,再去看他……
想到此,曾望山没急着找医生过来,冲陈植之行了个礼,问他讲:“云轮兄让陈先生先看,料想陈先生是颇懂医理了?”
“没有,没有。”陈植之摇头,看曾望山略微皱了眉,知道这不是谦虚的时候,忙道:“我祖父的确是医生,但是我不行。祖父说:医乃意也,在人思虑,又脉候幽玄,甚难别。意之所解,口甚难宣。古之名手,唯是别脉。”
说着,他笑笑指自己手道:“我手笨,学不会别脉,诊断。病因都找不到,只能是见状按方子来。但人状一样,病根不一定一样,所以才有名医庸医之别。呵呵,此话说来有些伤人,但医者天意,名医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啊。”
“先生这话,我倒是知道的。”
曾望山说着点头,露出认同表情讲:“前日家父有个好友,一夜互发急症,请了许多医生过来,或是针灸,或是拿出祖传续命的神药来,都不见好转,一天之内便急转直下,至清晨只有一口气尚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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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植之知他这个父亲的好友一定还活着,就问:“然后呢?”
曾望山点点头,道:“而后天晓时刻,刚好有一京兆府医工从门口经过,家人见此期有医生过门,觉为天意,请到府中,为之看病。”
这医工给这个老爷看过之后,立刻断定是中毒,而后便问家人,他最近有没有出去吃过饭。
家人道家中老爷最近三个月都没有在外用过饮食。
既然不是外用那一定就是家里的饮食出了问题,医工又问家人,他吃了些什么。家人说,老爷别的饮食没有什么特别,就是特别爱吃竹鸡。每年要吃不下几百只,近来三月也是如此,几乎日日都吃竹鸡。
听到这里,梁医工忽然恍然大悟,道:“竹鸡吃半夏,必是半夏毒也!”于是喊了家人立刻捣姜捩汁,折齿灌下,不过一会,这个老爷就活过来了。
听完点头,陈植之道:“一是医,二是药,三还有个人机缘。世人万事皆要寻因,但就这生病吃药一条,我看就不是一般原因结果能解释的,世间事……”
他看前方笑了下,转头就结束了这个话题,讲:“时间不早了,望山兄,我们快点吧。”
这个人难道真有些本事?曾望山见他中途断了话题,不由心想,不过眼下不是交朋友的时候。
那卓云轮原本是给司马大人叫到洛阳来教府中武士剑法的。曾望山因为好几年前在西京做事,遇到山贼被卓云轮所救,因此结缘,此番听说他到了洛阳,强行约他出来吃饭游玩,没想到遇到这样的意外。
虽然意外的发生,也与白焆那把剑有关,但说到底剑是死物,他是活物,他才是主因,曾望山心忧卓云轮的眼睛便暂时没花心思判断陈植之,他说叫人进来,此时已经到了一天下午,曾望山便差下人喊了剩下来的医生里的头一个进来。
进来一个中年医生,上身穿一件有些破旧的短衫,脚上穿一双草鞋,绑了小腿,看着与其说是医生,更像是个采药人。
进了屋子,他左看曾望山,又看陈植之,转身就要走,曾望山见状忙站起来拦他讲:“你干嘛去?”
“他是见你我都没病!”没等那采药人一样的医生说,陈植之站起来便道,随后他没让曾望山费劲,自己过去领了医生进来讲:“先生,一眼就能断人病症,果真名医。只是病人见了太多医生,实在乏了,这才叫我和家主一块先替他看看,问下先生擅长病症,又有无特别的医案,若能告知一二,那就最好。”
“应该,很应该。”那中年采药汉一样的医生道。陈植之引他进屋坐下,他听命进屋,随后就把他随身带着的一个大背箱取了下来,打开箱门,陈植之和曾望山禁不住一块惊呼了一下。